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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选兵成,但危机四伏,阴谋诡局!(2 / 2)

在这百余人之间流转、汇聚。

当最后一块腰牌发放完毕,李骁重新回到点将台中央。

夕阳恰好沉入远山,只在天际留下一道血色的镶边。

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台下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

整个校场被暮色笼罩,唯有即将燃尽的火把发出“噼啪”的轻响。

“从今日起!”

李骁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刃,划破黄昏的寂静。

“你们不再仅仅是甘州之兵,更是我李骁的亲卫,‘翼青’!”

他的话语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沉重力量。

“你们的刀锋,将只为大唐的敌人而砺,你们的箭矢,将只为守护身后的家园而发,你们将拥有最精良的甲胄,最锋利的兵刃,最严苛的操演,也将直面最凶险的战阵!”

他略微停顿,目光如电,扫过台下那一双双在暮色中灼灼发亮的眼睛。

校场上,只有风声呜咽。

“第一个军令!”

李骁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

“三日后,兵发杀敌,彼处有吐蕃游骑百余,来去如风,劫掠商旅,屠戮边民,恶行累累,我军目标,非为驱逐,乃为全歼,不要俘虏,不留活口,以此獠之头颅与鲜血,为我翼青卫祭旗,开锋!”

没有预想中的狂热呐喊,只有一百二十双瞬间收缩的瞳孔。

以及更加挺直,仿佛一张张拉满的强弓般蓄势待发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实质般的杀意,连暮色似乎都变得更加浓重。

“孙二狗!”

“末将在!”

孙二狗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结阵!”

孙二狗猛地转身,面向翼青卫方阵,深吸一口气,怒吼声响彻云霄。

“翼青卫,锋矢阵,结!”

命令即出,动若雷霆。

没有一丝杂音,只有深青色戎服发出的整齐“沙沙”声,以及皮靴踏在硬土地上的沉闷“咚咚”声。

张五郎率领的神射队如同离弦之箭,迅捷无声地前出至阵型最尖端,列成紧密的两排,弓囊已开,箭矢虚搭。

刀盾手紧随其后,左右分开,沉重的包铁木盾轰然顿地,组成坚实的侧翼。

横刀虽未完全出鞘,但那露出的半尺寒光,已令人胆寒。

长枪手居于中段,长枪如林,斜指前方,枪缨在晚风中微微颤动。

其余弓手与最精锐的横刀手压住后阵,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一个棱角分明,杀气四溢、充满毁灭性力量的锋矢阵型,在短短十几息内便已完美成型。

阵型沉默如山,却又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只需一个指令,便能将前方一切阻碍撕裂、粉碎。

李骁立于阵前,凝视着这支在他手中诞生的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煞气。

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腰间,“斩机”那粗布包裹的刀柄传来的温热感,此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

仿佛这柄神秘的妖刀,也在为这股渴望饮血的力量而共鸣。

甘州的夜。

浓重的黑暗吞噬了校场,也吞噬了这支新生的铁血之师。

但每个人都知道,当黎明再次降临之时。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血火洗礼。

甘州,监军府邸深处。

一间门窗皆以厚实棉帘严密遮蔽的厢房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墙壁上,悬挂着数幅巨大的河西诸州舆图。

材质是昂贵的桑皮纸,墨线精细地勾勒出山川险隘,城池堡寨,驿路交通。

一些隐秘的小径和水源地则以朱笔小心标注。

房间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沙盘,以河底细黏土塑形,烘干打磨的木块模拟城堡,染色的沙砾区分地貌。

精准地再现了野马泉谷地及其周边数十里的地形。

那谷地入口狭窄,两侧山丘隆起,中间腹地略显开阔,遍布耐旱的骆驼刺与芨芨草。

出口处更是怪石嶙峋,通道仅容数骑并行,整体望去,宛如一个歪斜放置,充满杀机的葫芦。

沙盘上,插着代表唐军的蓝色小旗和象征吐蕃游骑活动的红色小旗。

李骁已卸去了白日那身象征身份的甲胄,只着一件玄色暗纹锦袍,腰间束着简单的牛皮革带。

他站在沙盘主位,身形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愈发挺拔。

孙二狗、老蔫巴、独眼老兵三人围坐在沙盘周围的胡床上,面色沉肃。

桌案上,摊开着几卷刚刚由秘密渠道“琉璃厂”送来的绢帛密报。

牛油大烛稳定地燃烧着,火光却不足以驱散房间角落的黑暗。

将四人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墙壁的舆图上。

随着火焰的摇曳而晃动,平添几分诡谲与压抑。

“长安风讯。”

老蔫巴首先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念诵一卷与他无关的账册。

“杜崇文密报,李林甫对将军在甘州整军,尤其是破格组建翼青卫一事,已有所闻,颇为不悦,安插在吉温府外的眼线回报,李相已密令吉温,设法在后续的粮饷,军械调拨上加以掣肘,并着意搜集将军‘擅权敛兵,结交豪商,其心叵测’之实证,以备不时之需。”

李骁面无表情,只是用手,不断揣摩自己的下巴。

“杨国忠处。”

老蔫巴拿起另一封密信,语气依旧平淡。

“再度传来催促,言辞间已显焦灼,要求将军务必尽快搜集河西节度使王忠嗣‘与东宫往来过密’、‘养寇自重’、‘诽谤朝政’之确凿证据。”

“言此乃殷切期望,关乎大局。”

他略作停顿,又拿起旁边一封,带着脂粉香气的私信。

“虢国夫人另有密信,提醒将军,凉州王氏犹如受伤之饿狼,断不会坐视将军在甘州坐大,需万分小心其反噬,夫人言道,她已在长安尽力为将军转圜,望将军善自珍重,早立殊功,勿负期望。”

最后几个字,他念得稍缓。

李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如同枯木般沉默的独眼老兵。

独眼老兵的声音响起。

“凉州方面,王氏大宅西北角门,近三日夜内,有数名生面孔出入,身形彪悍,脚步沉穩,交谈间偶露河湟一带吐蕃人混杂之口音,我们的人盯着的那个‘金驼铃’商栈,明面封条未动,但后门在子时前后,曾有黑影活动,与这些生面孔有过短暂接触,传递过小型包裹。”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竹签,精准地点在沙盘上那几面代表吐蕃游骑的红色小旗聚集的区域。

“野马泉此股吐蕃游骑,首领,性狡诈如狐,凶残似狼,麾下百骑,皆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精锐,每人配硬弓一把,箭矢五十,精铁弯刀一柄,来去如风,极难捕捉,最近半月,其活动越发猖獗,袭击边境三处村落,一支小型商队,手段酷烈,鸡犬不留,边民恨之入骨。”

所有情报汇总完毕,密室内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只剩下烛火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