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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敌军来袭,守城战即将开始!(1 / 2)

天宝年间,河西道。

凛冽的朔风如同无形的巨掌,掠过广袤而荒凉的野马原,将枯黄的牧草压得伏地不起。

远处,祁连山脉的雪线,在愈发稀薄的黑暗中逐渐显露出它,冷漠而遥远的轮廓。

仿佛亘古存在的巨人,俯瞰着脚下,即将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在这片荒原一处背风的丘陵褶皱里,立着大唐最前沿的哨点。

与其说是哨点,不如说是几个利用天然土坎稍加挖掘,覆以枯草伪装的浅坑。

伍长陈七蜷缩在最大的一个坑里,身上那件沾染了无数尘土的旧羊皮袄,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脸颊上纵横交错的冻疮在低温下泛着紫红色,嘴唇干裂起皮,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眸。

依然保持着鹰隼般的锐利,穿透渐散的晨霭,死死盯着北方那条模糊的地平线。

他身边趴着两个刚补充来的新兵,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稚气。

他们紧握着制式弓弩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身体在清晨的寒意中微微颤抖。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内心深处对这未知边陲的恐惧。

“眼要毒,耳要灵。”

陈七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破旧风箱的抽动。

他并没有看那两个新兵,目光依旧锁定远方。

“看鸟雀惊飞是否成片,听风里有没有杂音,马蹄声,铁甲摩擦声,哪怕是人喘气的声音,在这里,走神一次,丢的可能就不止你一条命。”

他摸索着解下腰间黑乎乎的水囊,拔开木塞,仰头灌了一口。

囊中是浑浊的马奶酒,那股粗粝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胃里。

勉强驱散了些许,几乎要冻僵骨髓的寒意。

就在他放下水囊,准备用袖口擦去胡须上酒渍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凝固了。

极远的天际线,那片原本死寂的,土黄色的背景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商队骆驼那缓慢而悠长的剪影,也不是零散牧民移动的羊群,而是大片低矮,快速移动的阴影。

扬起的尘土范围不断扩大,如同瘟疫在贫瘠的土地上蔓延。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翻滚的尘土中,偶尔会闪过,绝非自然形成的反光。

那是金属,是武器或者甲胄,在晦暗天光下的闪烁。

陈七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他抬手,做了一个极其坚决的噤声手势,整个人如同狸猫般完全伏低,一侧脸颊几乎贴在了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耳朵紧贴大地,一种密集,仿佛无数战鼓在远方同时敲响的震动。

透过厚实的冻土,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膜,震得他半边脑袋都在发麻。

“上马!”

陈七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吼,声音因极度紧张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像弹簧一样从坑中跃起,一把抓过拴在旁边枯树上的战马缰绳。

那匹同样瘦骨嶙峋的河西马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险,不安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地面。

“你。”

他指向其中一个眼神相对灵动的的新兵。

“跟我回去报信,你。”

目光转向另一个。

“剩下的留着,藏好,看清他们的大概人数、队形、主攻方向,除非被他们发现,否则就算冻死在这里,也不许动!”

命令不容置疑。

新兵连滚带爬地翻上马背。

陈七选择了那条更隐蔽的小道。

他不再吝啬马力,鞭子带着裂空声狠狠抽在马臀上,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扬起四蹄。

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下丘陵,溅起一片泥土。

奔出不到五里地,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景象硬生生闯入他们的视野。

几座原本属于边缘牧民的低矮帐篷,此刻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木柱倔强地指向天空。

余烬未熄,冒着令人窒息的青黑色浓烟。

地上散落着被砸碎的陶罐,撕裂的羊皮袄,以及一些辨不清原貌的家什碎片。

而真正让血液冻结的,是那横七竖八倒在废墟间的尸体,男人、女人、甚至还有蜷缩成一团的孩童。

死状各异,但无一例外地呈现出,遭受暴力虐杀的惨状。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糊味,血腥味。

陈七猛地勒住马,胯下坐骑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

他脸色铁青,翻身下马,几步冲到一具尸体旁蹲下。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仔细查看地上,杂乱无章的马蹄印。

他用手粗略丈量了一下脚印的深度和间距,又站起身,眺望了一下被焚营地的方位和敌人来的方向。

“伍长。”

跟随的新兵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握着缰绳的手抖得厉害。

显然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彻底吓住了。

“闭嘴!”

陈七猛地回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那是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出来的杀气。

“看清楚,记住这模样!把消息带回去,告诉监军,告诉每一个还能拿得起刀的人,我们多耽搁一刻,镇子里那些还活着的人,就可能变成这样!”

他不再多看一眼那片人间惨剧,翻身上马,再次狠狠抽打战马,朝着军镇方向亡命狂奔。

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灌满他的皮袄,带来死亡和战争,即将全面降临的讯息。

与此同时,那座无名军镇的校场上,肃杀之气已然弥漫。

尽管寒风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如同细碎的冰刀,数百名士兵依旧在军官们粗粝的呼喝声中,操练着基础的阵型变换。

他们身上穿着打满补丁,颜色深浅不一的皮甲,或者锈迹斑斑,甲片松动的札甲,手中的长矟和横刀大多也是磨损严重。

但每一次突刺,每一次格挡,都带着一股被艰苦环境和残酷生存磨砺出来,不容小觑的狠厉。

李骁站在点将台旁稍高的土台上,身着一袭略显宽大的玄色戎服,头盔未戴,任由黑发被寒风吹得飞扬。

他面容冷峻,线条硬朗,年轻的脸上却有着一双与年龄不符,深邃而沉静的眼睛。

那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场中每一个挥汗如雨的方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懈怠或差错。

腰间,那柄用粗麻布严密包裹,形制奇古的“斩机”横刀,随着他沉稳的踱步轻微晃动。

布帛之下,仿佛有什么活物正在不安地躁动。

“左翼矛手,进三步,稳住下盘,你们的盾是纸糊的吗,举高!”

孙二狗在场中来回奔走,嘶哑的吼声如同破锣,却极具穿透力。

点将台的阴影里,独眼老兵如同生根的石像,环抱双臂。

倚靠着那根饱经风霜的旗杆,只有当某个队列的配合出现明显脱节,或者某个士兵的动作出现致命错误时。

他才会从喉咙里滚出几个冰冷短促的音节,却总能精准地切中要害。

原镇将陈元礼,一个谨慎的中年男子,此刻站在李骁侧后方约半步的位置,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被他用袖口偷偷擦去。

他名义上仍是此地的最高军事长官,但自这位年轻,背景复杂的旅帅到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