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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命悬一线,妖刀现!(2 / 2)

斧刃有门板宽,闪着暗沉沉的血光,斧背是实心的大铁疙瘩,钉满了狰狞的狼牙刺。

铁鹞子兵。

真正的杀神,战场上的绞肉机。

他一眼就锁定了在唐军堆里左冲右突,惹出不少麻烦的李骁。

那双血红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兴奋,像瞅见了值得碾碎的虫子。

没废话,他那山似的身子爆发出跟块头不匹配的吓人速度,沉甸甸的战靴踩碎地上的死尸,双手巨斧高高抡起,带起一股子让人憋死的恶风。

目标,李骁的天灵盖。

这一斧,攒了他全身的力气和分量,带着劈山断河的狠劲儿。

斧子还没到,那吓人的风压已经挤得李骁喘不上气,头皮发紧。

死的黑影瞬间罩下来,冰碴子似的刺骨。

躲不开。

挡不住。

右胳膊重伤发麻,左胳膊刚挡了铁矛的酸麻劲儿还没缓过来,身子正卡在旧劲儿用完新劲儿没生的当口。

李骁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时间像是冻住了,拉长了。

眼前闪过凉州府邸的冰碴子眼神,王氏嘴角那抹阴毒的冷笑;耳朵里灌进戈壁刺客临死的咒骂,孙二狗重伤倒地的闷哼,老蔫巴绝望的嘶嚎,还有无数填线营兵丁咽气前的惨叫。

袍泽的血,敌人的狞笑,冰凉的算计,刻骨的恨…………

所有被死命压着,堆到顶的腌臜东西。

对不公的冲天邪火,对仇家的蚀骨大恨,对袍泽死伤的剜心之痛,加上自个儿快完蛋的狂暴不甘。

像点了捻子的炸药,在这一刻,在李骁魂儿的最深处,轰然炸了。

“啊!!!”

一声不是从嗓子眼儿,是从魂儿根儿里挤出来的,没声儿的咆哮在李骁脑子里炸开。

那不是怕,是倾尽三江五海也洗不净的恨。

是烧干八荒也熄不掉的怒。是拼个同归于尽的极致疯魔。

就在这股从魂儿底爆出来的、狂暴到顶的腌臜玩意儿炸开的刹那。

嗡!!!

李骁腰里,“斩机”刀把子上那颗一直死寂的墨绿松石,毫无征兆地渗出了刺眼欲瞎的阴绿幽光。

那光不柔和,带着一股子冰冷,邪性,仿佛从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森然。

光瞬间裹满了刀把子,像活物似的顺着刀把子往上爬。

嗤啦。

一直裹着刀身的那层灰雾,像是遇上了克星,发出细微,冰雪化水似的轻响,眨眼被这爆开的绿芒驱得干干净净。

“斩机”露出了真身,不再是灰不溜秋,而是一种深得发黑,透着幽冷的铁色。

更瘆人的是,刀身上并非光溜,布满了细密、繁复,像某种鳞片似的暗纹。

这些暗纹在阴绿幽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隐隐流动着,散出一股子让人魂儿发颤的恐怖杀意。

这股杀意纯粹,冰冷,浩瀚。

它不像精神冲撞,更像一种实实在在,无形的场。

以李骁为圆心,像冰海啸似的瞬间漫开,淹了方圆几丈的地界。

头一个遭殃的,就是那个抡斧劈下来的铁鹞子百夫长。

他那双原本塞满残忍和兴奋的血红眼珠子,在撞上这阴绿幽光,感受到那恐怖杀意的瞬间,猛地一缩。

一股源自活物本能的,没法抗拒,像碰上灭顶天敌般的极致恐惧,像冰冷的铁钳,死死掐住了他的心窝子和魂儿。

他那股子狂暴劲儿一下子泄了,抡动巨斧的动作出现了一个短得吓人,却足够要命的卡顿。

好像他劈砍的对象,不再是个重伤的唐军,而是一尊从血海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卡顿间。

李骁的身子动了。

完全是被本能和那股爆开的力量推着走的反应。

他根本顾不上想,也不用想。

身子像绷到头的弓弦猛地松开。

重伤的右胳膊不知从哪儿涌出一股邪劲儿,配合着左手,双手死攥那柄爆着阴绿幽光,露出龙鳞暗纹的“斩机”妖刀。

刀光。

一道凝练到顶,快得抓不住影儿的惨绿刀光,像撕裂夜色的幽冥电闪,自下而上,逆着斧势撩起。

没有招式,没有花活,就剩纯粹的快、狠,还有那股倾泻而出,毁天灭地的恨意和杀念。

刀光划过的地儿,空气像是被瞬间抽干、冻住。

绿芒一闪而过。

时间重新流淌。

“锵,噗嗤!”

两种截然不同的动静几乎一块儿响起。

前一声,是那柄门板大小,攒着百夫长全身力气的精铁巨斧,像烂木头似的被惨绿刀光从当中利索地,毫无阻滞地一劈两半。

断掉的斧头带着吓人的劲儿旋飞出去,砸翻了一个倒霉的铁鹞子兵。

后一声,是肉被利刃切开,撕烂的闷响。

动静又沉又粘,带着股子让人后脊梁发凉的质感。

那铁鹞子兵,像山一样的身子僵在原地。

他保持着抡斧下劈的架势,牛角覆面铁盔底下,那双血红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里面塞满了极致的惊骇,茫然和打死不信。

一道细微,闪着阴绿幽光的血线,从他覆面铁盔的下巴颏子那儿露出来,斜斜往下,飞快地爬过他裹着厚厚札甲的胸口、肚子…………

哗啦。

沉甸甸的札甲像湿纸片子似的,顺着那道绿线朝两边崩开、滑落。

紧跟着,是里头的皮甲、肉、骨头、下水…………

壮得像熊的身子,像被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撕扯开来,沿着那道惨绿的刀口子,被斜着劈成了两半。

血,像决了堤的洪水,混着内脏、断开的骨头,喷泉似的往外涌。

冲鼻子的腥臊气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味儿。

被劈开的上半身,带着半截斧把子,缓缓向后滑落;下半截身子兀自挺了那么一瞬,才轰隆跪倒,砸起一片血泥。

那场面,能把人活活吓死。

阴绿的幽光在干完这吓死人的一票后,像退潮似的缩回刀把子的墨绿松石里,就剩一丝冰凉的余韵。

刀身上的龙鳞暗纹也飞快隐去,再次被一层看着更沉实,像是吸饱了血变得暗红的灰雾裹住。

但那柄刀,却散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满足感和冰碴子似的余威。

李骁保持着撩刀的姿势,呼哧带喘。

他感觉身子像被掏空了,一股子强烈的虚脱和刺骨的冰冷漫上来,右膀子老伤那儿火烧火燎的疼,比哪回都凶。

可更让他心头发毛的,是刚才那一瞬,魂儿像是被那柄刀吞了,就剩下纯粹,毁天灭地的杀念。

他瞅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尸块,瞅着溅到自个儿身上,还带着热乎气的粘稠血浆,胃里一阵翻腾,被他硬压下去。

眼神深处,除了劫后余生的冰冷,更多了一抹对自个儿,对腰里这柄妖刀深深的提防。

战场,在这一小疙瘩地方,出现了邪乎的死寂。

不管是唐军还是吐蕃军,都被这超出常理,血腥到顶的场面彻底镇住了。

怕劲儿像瘟病,眨眼在最近的铁鹞子兵里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