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三郎重重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傍晚,他们在客栈遇到了太子。小家伙穿着一身常服,正和几个老农蹲在地上,看新培育的稻种。看到沈清辞和萧煜,他先是惊讶,随即扑过来抱住他们,声音哽咽:“父皇,母后,你们怎么才来?”
“想给你个惊喜。”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又长高了不少,下巴上甚至冒出了淡淡的胡茬。
“儿臣把江南治理得好不好?”太子仰着脸问,眼里满是期待。
“好。”萧煜笑着说,“比父皇当年强。”
太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正色道:“儿臣发现,光靠我们还不够。江南的盐商还在偷偷涨价,儿臣想推行‘官盐统销’,但他们背后有世家撑腰……”
“放手去做。”沈清辞打断他,“当年我们连沙狼都不怕,还怕几个盐商?需要帮忙,就传信给京城。”
太子重重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离开江南的前一天,他们去看了那片新开的桃林。少年说,这是农官带人种的,既能赏花,果子熟了还能给百姓换钱。桃花落在他们的发间,萧煜忽然说:“你看,这桃花像不像碎玉轩的海棠?”
沈清辞笑了:“像,又不像。海棠开在宫墙里,带着点愁绪;这桃花开在田野间,全是欢喜。”
是啊,全是欢喜。
欢喜于寒门子弟能挺直腰杆,欢喜于百姓能笑着评说官员,欢喜于他们的孩子,能在阳光下谈论“如何让天下更好”,而不是“如何活下去”。
船再次启航时,秦淮河的水映着晚霞,像铺满了碎金。沈清辞靠在萧煜肩上,听着两岸的歌声,忽然觉得,他们的故事,早已融入了这山河之间。
或许不必再去北疆看草原,不必再去西域看商队。因为无论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盛世的模样——那是他们用半生心血,浇灌出的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