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养的狼群里，每只成年雪狼都会在牙上留下这样的标记，方便他在夜间辨认身份。
这只狼牙，是萧景珩留下的线索。
狼王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井道深处，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像是在等她跟上。
“它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沈知微说。
陆沉靠在墙上，额头冒汗：“你不能去。这地方不对劲。”
“我知道不对劲。”她看着手里的狼牙，“可正因为不对劲，才更要查清楚。有人用沈家军的标记行刺，故意留下痕迹；有人在路上洒狼血，摆明了要引我来。现在连萧景珩都开始用这种方式传信，说明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陆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抽痛打断。他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背上那道狼图腾又开始发烫发光。
沈知微按住他肩膀：“阿蛮，送他去西城药堂，找陈大夫，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让他吃下我上次留的蓝色药丸，再扎一次针。”
阿蛮点头，扶起陆沉就要走。
陆沉却抓住沈知微的手腕：“别往深处走……这味道……和小时候那个地方一样。”
沈知微一顿：“哪个地方？”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就被阿蛮半拖半抱地带走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把狼牙收进袖袋，转身跟着狼王继续往前。
井道越走越窄，空气变得闷重。墙缝里时不时渗出那股茉莉香，越来越浓。她用手摸了摸墙壁，发现有一处裂缝特别宽，伸手进去掏了掏，掏出半片玉佩。
鱼鳞形状，边缘染着干涸的血迹。材质像是南海鲛玉，但在火光下能看到内层刻着波浪纹——那是北狄王庭独有的印记。
她盯着这块玉，脑子里闪过很多事。
裴琰胸前的沈字玉佩、双鱼玉佩合璧时显现的地图、萧景珩怀里的珍珠簪……这些碎片好像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
而这块染血的鱼鳞佩，可能是最后一块拼图。
狼王这时走到通道尽头，用爪子拍了拍一面石墙。那里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但它一直对着那里低吼。
沈知微上前仔细查看，发现墙缝里卡着另一枚狼牙，和之前那枚属于同一只狼。
她把两枚狼牙并在一起，发现断口能拼上。
完整的狼牙上，刻着一行小字：**寅三，启门。**
她看了眼时间。快到寅时了。
她退后一步，抬脚踹向石墙的左下角。那里有一块砖颜色稍深，她刚才就注意到了。
“咔”的一声，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密道。
里面吹出一股冷风，带着熟悉的茉莉香气。
和太后寝宫的一模一样。
她走进去，脚下是斜向下的台阶。墙壁上有火把槽，但她没点火。黑暗里反而更安全。
走了十几步，她忽然停下。
前方地面有一滩水渍，形状像脚印，但不是人踩出来的。更像是某种动物趴伏过留下的痕迹。
她蹲下用手碰了碰，湿的，还有余温。
狼王走在前面，耳朵突然竖了起来。
它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
沈知微屏住呼吸。
她听见前面有声音。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声。
是金属刮过石头的声音，很轻，一下一下，像是有人在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