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陆沉问。
“意思是。”她盯着那道光，“有人正在开启东陵主墓道。”
沈知微立刻反应过来：“萧明煜？”
“不一定是他。”太后摇头，“但一定是拿着另一半玉佩的人。”
沈知微心头一跳。谢无涯说过，双鱼玉佩合璧才能显现完整皇陵路线。她手中只有半块，另一块……早在萧景珩心脏里发现了残片。
可萧景珩从未提过这事。
他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她正想着，忽然察觉袖中一热。
狼牙坠在抖。
不是轻微震颤，而是剧烈跳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回应地底的召唤。她急忙掏出，发现玉佩也在发烫，两物靠近时竟自动吸附在一起，拼成半个完整的图案。
还差一块。
“我们得去东陵。”她说。
“不行。”陆沉拦住她，“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萧明煜已经盯上你，太后也未必可信。”
“可地图已经激活。”她看着手中信物，“而且你没发现吗？标记的位置，不只是萧景珩的心口——那是情人蛊母蛊埋入的深度。”
陆沉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不多。”她收起玉坠，“但我知道，谁控制母蛊，谁就能掌控所有分蛊。包括……谢无涯颈后的红痣。”
太后忽然插话：“你想找谢无涯？”
“我不想找任何人。”沈知微抬眼，“我只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场疫情，为什么和现在的天花如此相似。”
太后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因为根本就是同一场病。只不过上次死的是北狄人，这次轮到大胤。”
沈知微冷笑：“所以你们用疫情掩盖换子阴谋？”
“不是掩盖。”太后纠正，“是代价。每一个活下来的药人，都是为了破解当年的毒源。他们自愿试药，只为找出谁在背后放疫。”
陆沉听得心惊：“那沈家军呢？他们也是……？”
“他们是守陵人。”太后望着他，“也是第一批发现真相的人。所以全军覆没。”
空气沉重得几乎压弯脊梁。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做你娘没做完的事。”太后直视她，“去东陵，开棺，验骨。看看那灰烬里，有没有你的名字。”
她刚要答话，忽觉脚下一空。
地砖塌了半寸。
不是坍塌，是下沉。整条密道的地面正缓慢倾斜，像是某种倒计时启动。远处传来低沉轰鸣，像是巨门开启的声音。
陆沉迅速扶住墙：“机关动了！”
太后却不动：“东陵主墓道开了。三刻钟后，内棺自动焚化。”
沈知微立刻往出口冲：“走！”
“等等！”太后喊住她，“带上这个！”
她抛来一枚铜匙，沈知微接住一看，匙柄刻着半朵茉莉花。
“这是开棺锁的钥匙。”太后说，“你娘留下的。”
沈知微握紧铜匙，转身就走。陆沉紧随其后。
太后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拐角，轻声说了句：“去吧，别让你娘白死一次。”
密道尽头，风声渐起。
沈知微跑在前面，袖中玉佩与狼牙坠贴在一起，滚烫如炭。她能感觉到，那股热流正沿着血脉往上爬，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终于醒了。
她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
但她知道，这一趟，必须走到头。
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
忽然，她袖口一松。
狼牙坠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她弯腰去捡。
指尖碰到坠子的瞬间，眼前猛地一黑——
雪地祭坛，火光冲天。两个女子相对而立，一人怀抱婴孩，一人手持玉佩。婴儿哭声凄厉，火光照亮襁褓一角，绣着一个“微”字。
另一个襁褓躺在地上，无人问津，上面绣的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