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脚步。”她催促,“他们已经在准备了。”
陆沉点头,枪尖点地探路。前方拐角处出现一道铁栅栏,锈迹斑斑,但锁扣却是新的,闪着金属光泽。
“刚换的。”陆沉伸手摸了摸,“还没生锈。”
沈知微从袖中取出一枚薄如纸片的铜片,插进锁孔轻轻一挑,咔嗒一声,锁开了。
栅栏推开,里面是一段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有扇石门,门缝里透出一丝极淡的光。
“还有多久到亥时一刻?”她问。
“不到半个时辰。”陆沉看了看怀中沙漏,“我们最多只剩两刻钟。”
“那就别停。”沈知微率先迈步。
裴琰被她拽着跟上,忽然低声说:“你有没有发现,从我们进井到现在,没人动手杀我们?明明只要一块石头就够了。”
沈知微脚步微顿。
他说得对。
若是想灭口,大可在井底设毒烟、埋炸药,甚至直接放火灌水。可对方只是封井,然后留下线索引他们深入。
这不是杀人局。
是请君入瓮。
她盯着那扇石门,忽然想起什么:“你说旧御药房地下库?那地方当年负责配制‘断月散’的太医……是不是姓陈?”
“陈济安。”陆沉皱眉,“三年前暴毙,对外说是服毒自尽。”
“他女儿呢?”
“失踪了。”陆沉顿了顿,“有人说她逃去了北疆,也有人说她根本没离开皇宫。”
沈知微没再说话。
她走到石门前,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她退后一步,从玄铁镯暗格取出双鱼玉佩的半块,对着门缝比了比。玉佩边缘有一道细微凸起,形状奇特。
“这门需要钥匙。”她说。
“或者另一块玉佩。”裴琰忽然道,“你手里这块,是单边纹路。完整的双鱼合璧,才是开启之物。”
沈知微看着玉佩,眼神微闪。
谢无涯曾说过,双鱼玉佩合在一起,能显现北狄皇陵地图。可现在,它指向的却是宫中一处废弃密室。
是谁在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母亲?还是那个藏在暗处、操控一切的人?
她正思索,陆沉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整齐的靴列踏地声,由远及近,节奏稳定,带着军中特有的压迫感。
“神机营。”陆沉压低声音,“他们进地道了。”
沈知微迅速环顾四周,发现石门左侧有个凹槽,形状与玉佩轮廓相似。
“试试这个。”她将玉佩插入凹槽。
咔。
一声轻响,石门下方滑出一道暗格,里面静静躺着另半块双鱼玉佩。
她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玉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我就说,你不该一个人来。”
她猛地回头。
裴琰不知何时挣脱了金针压制,正站在通道入口,手中握着一支青铜哨,嘴角带血,眼神却亮得吓人。
“你做什么?”她厉声问。
裴琰举起哨子,用力一吹。
尖锐的哨音刺破寂静。
下一瞬,整条地道剧烈震动,头顶砂石簌簌落下。
“我不是一个人。”他盯着她,声音嘶哑,“我只是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你走进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