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音刚出,她腕上玄铁镯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与此同时,北狄祭坛上,铜鼓“咚”地一声,自响一记。
坛上女子集体一抖,吟唱乱了半拍。
成了。
反拍打乱正调,共振断了0.3息。
就是这0.3息,足够。
沈知微抓起剩下的毒茉莉粉,命人绑十具北狄俘虏上马,马尾系满毒茉莉束,点燃,驱向敌营。
火马奔腾,毒烟随风卷入北狄大营。
半个时辰后,敌营乱了。
士兵开始抽搐,眼发直,有人突然拔刀砍向同袍,有人跪地狂笑,有人撕扯自己头发。
情蛊反噬,心智尽失。
她站在关墙上,看着敌营火光冲天。
但她没下令追击。
她取出双鱼玉佩,浸入萧景珩给的朱砂盒。朱砂混着蛊血,玉佩骤亮,地面浮出一道光影——北狄军布阵图。
中军帅帐正中央,有个红点,微微跳动。
那是情蛊阵眼,也是主帅所在。
她提笔写令:“寒门军绕后突袭,只焚帅帐,不杀一人。”
令下,七人领命,潜行而去。
火起时,她正盯着北狄主营。
火焰窜上帅帐的刹那,帐内冲出一人,披头散发,正是北狄主帅。他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跪下,对着帐内磕头,嘴里喊着“圣罚”,然后转身狂奔,边跑边敲锣:“撤!全军撤!”
敌军大乱,自相践踏,往北溃逃。
她没笑。
她知道,真正让主帅崩溃的,不是火,是帐里的东西。
她早让义营在木鸟双眼里涂了毒茉莉汁,再用傀儡丝反向注入幻象——让北狄主帅看见木鸟流血,听见先祖怒吼,以为圣物降罪。
她收回玉佩,朱砂盒还在发光。
她打开盒盖,发现朱砂底下压着一张极薄的纸条,字迹是萧景珩的:“蛊丝未尽,母体尚存。”
她把纸条捏碎,扔进火堆。
阿蛮走过来,递上水囊。
她接过,刚要喝,忽然看见水囊口有一小片茉莉花瓣,没干,还带着露水。
她手一顿。
这花不是毒茉莉。
是活的,香的,北狄圣花。
她猛地抬头,四下看。
风从北面来,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她把水囊扔了,抓起阿蛮的手,在她掌心写:“换水,全营换水,源头查一遍。”
阿蛮点头,转身就跑。
她站在原地,摸出双鱼玉佩,贴在耳边。
玉佩微微发烫,像是还在震动。
那头,谢无涯还活着,还连着什么。
她把玉佩塞回怀里,走向密帐。
帐里挂着那具泡在毒茉莉汁里的木鸟。
她伸手进去,把鸟拿出来,掰开嘴,发现舌底还藏着一小片干花。
她用银针挑出来,放在火上烧。
花一燃,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像是有人在远处笑了下。
她盯着火苗,忽然说:“你小时候,也喜欢烧花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