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什么?”
“我看见谢无涯。”
他背对她,没动。“看见?人来了?”
“在她背后。不是真身,是……幻的。”
帐子里静了片刻。萧景珩从怀中摸出块碎玉珏,往案上一放。玉边沾着点暗红,像是干了的血。
“你血里有东西。”他说,“别用左手碰针,也别碰朱砂。银粉会引它躁动。”
她问:“它是什么?”
“情蛊。”他声音低了点,“母蛊不灭,子蛊不息。”
说完,他转身走了。帐帘掀开又落下,风卷着灰扑进来。
沈知微坐回案前,打开他留下的朱砂盒。朱砂颜色深,泛着暗光,像是混了别的东西。她指尖蘸了点,没变黑。
她把账册拿出来,翻到夹着纸条的那页。童谣的频率还在,她对照着,发现和朱砂盒底刻的一道细纹频率一致。
她猛地合上盒子。
谢无涯送她的机关木鸟还挂在帐角。她取下来,沉甸甸的,木头缝里有股淡淡的茉莉味,不是毒茉莉,是活花的香。
她拧动机关。
木鸟“咔”地一声张嘴,翅膀抖了抖,发出一段声音——正是昨夜她听见的童谣。
她手腕一热,玄铁镯猛地发烫,差点脱手。
她立刻把木鸟按进毒茉莉汁里。汁液“嗤”地冒黑烟,木鸟翅膀僵住,声音断了。
她没松手,等汁液凉了,才把木鸟捞出来。擦干后翻过鸟腹,发现底板有道暗缝。她用银针撬开,里面缠着一截丝线,银灰色,软得像头发。
她取出来,对着火光看。丝线在光下泛着微光,纹路和双鱼玉佩的镶边一模一样。
她把丝线缠上手指,轻轻一拉——线没断,反而震了一下,像是另一头连着什么在动。
她忽然想起谢无涯总把这木鸟别在腰上,从不离身。
这线,是不是一直连着他?
她把木鸟放进陶罐,盖上盖子,又倒了半罐毒茉莉汁。汁液封口,一点气缝都没留。
做完这些,她解开衣领,从脖子里扯出一根细线,上面挂着半块双鱼玉佩。她摸出陆沉给的那半块,拼在一起。玉佩合璧,嗡地轻震,地面的血迹残痕微微颤了下。
她把玉佩按在心口,闭眼。
那股烫感还在,金粒在血里游,像活的。
她睁开眼,把玉佩塞回去,抓起萧景珩留下的朱砂盒,往火堆里扔了一把毒茉莉粉。
火光猛地一跳,映在她脸上,像谁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