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没动。她盯着那块碎玉珏消失的方向,心跳如鼓。那敲击的节奏,她认得。三年前,她在西厢窗下捡到一只断翅的木蝉,蝉腹刻着同样的暗号——是陆沉教她的沈家军联络密语。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双鱼玉佩。玉面还残留着一丝体温,像是被人握过很久。她忽然想起,昨夜她把玉佩放进药箱前,曾在断裂处抹了点毒茉莉油,以防有人偷看。
可现在,玉佩边缘干干净净,油渍不见了。
她缓缓抬头,望向铁栅栏后的黑暗。
那扇门,通向太后寝宫。而刚才那人,用沈家军的暗语打开了它。
她将玉佩收回袖中,指尖触到内侧刻字——“知微”。母亲的笔迹。
她没再犹豫,从药箱夹层取出一截细铁丝,弯成钩状。这是谢无涯教她的开锁法,专对付宫制连环锁。
她蹲下身,将铁丝探入锁孔。刚一转动,锁芯发出极轻的“咔”声。
她停住。
锁眼里,有一道新划痕,方向从内向外——有人刚开过这锁。
她慢慢抽出铁丝,正要收手,忽然察觉不对。
空气中那股茉莉香,变了。
原先甜腻中带涩,现在却多了一丝腥气,像是血混进花汁里。
她猛地抬头,看向铁栅栏上方。
那里,挂着一盏灯。
灯罩是半透明的玉片,雕成双鱼形状。灯芯烧得正旺,火光摇曳间,她看见灯油里浮着一点东西——
一缕头发。
黑色,细软,发根处还沾着点皮屑。
她认得这头发。
是她三天前梳头时掉落的。那天她发现少了根发丝,还以为是风吹走了。
现在,它在灯油里打着旋。
她盯着那缕头发,指尖冰凉。
灯芯忽然“啪”地炸了个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