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丈夫是段誉(1 / 2)

可一切都是徒劳。

穴道被制的酸麻感清晰地提醒着她,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你……你无耻!下流!畜生!”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从颤抖的唇间迸出最恶毒的咒骂。

声音却因恐惧而支离破碎,毫无威慑力。

“呵呵,多谢夸奖。”

那采花盗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恭维,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嘶哑难听。

他的手指并未离开她的脸颊,反而变本加厉,从发梢滑落,用指背极其轻佻地、缓慢地摩挲着她光洁的、因恐惧而冰凉的脸颊。

那触感细腻柔滑,却让段誉自己的指尖也微微发烫,心跳莫名加速。

他强压下心中的异样,维持着那副令人作呕的恶人姿态。

“我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个规矩。”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凌迟着阿朱的神经。

“只采无主之花,不碰有夫之妇。”

“毕竟,”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的无奈,“惹上有夫之妇,后面的麻烦实在太多,不够风雅,也不够痛快。”

他的指尖停顿在她的下颌处,微微施加了一点压力,迫使她(尽管她根本无法反抗)更加直面自己。

“所以,在我动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凑得更近了。

灼热的、带着陌生男子气息的呼吸,几乎毫无保留地喷在她的脸上、唇上。

阿朱厌恶地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因极度恐惧而剧烈颤动着,如同风中残蝶。

“小娘子……”

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耳畔响起,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告诉我,你有丈夫吗?”

轰!

这个问题,像是一道带着倒钩的闪电,狠狠劈入阿朱混乱的脑海,钩住了她最后一丝求生的本能。

丈夫?

她哪里有丈夫?

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漂泊江湖,何曾有过丈夫?

可是……

这个恶贼说了,他不碰有夫之妇!

这是规矩!

这是她眼前唯一的、渺茫的、却也是最后的一线生机!

必须抓住它!

无论如何,必须抓住它!

求生的欲望如同烈焰,瞬间烧尽了所有的羞耻、所有的犹豫。

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说谁?

该说谁的名字才能吓退他?才能让他相信?

乔峰乔大哥?

他英雄盖世,名满天下,或许……或许可以?

可是……可是那恶贼方才提到了“粗豪大汉”,他显然是知道乔大哥的,甚至可能并不惧怕……

而且……“丈夫”这个词……乔大哥他……

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身影。

几乎是在否决乔峰的瞬间,便不受控制地、蛮横地、无比清晰地撞入了她的脑海。

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那个让她觉得又气又恨、又无奈又心疼、笑起来带着几分傻气、认真起来又格外迷人的大理世子。

那个让她在少林寺千里迢迢送药、在聚贤庄外忧心如焚、在杏子林里为他担惊受怕的段誉。

那个……或许和康敏有染、让她失望透顶、让她决心疏远的段誉。

可为什么……

在这生死关头,在她最恐惧、最绝望、最需要保护的时刻,她脑海中唯一能蹦出来的、唯一愿意将其认作“丈夫”的,竟然只有这个名字?

这荒谬吗?

这可笑吗?

这不可思议吗?

但她的心,在她自己都未能清晰察悟的深处,早已给出了答案。

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承认、未曾发觉的深刻眷恋与依赖,在这极端的情境下,冲破了所有理智的阻拦,化作了最本能的选择。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息都变得无比漫长。

段誉能清晰地看到阿朱脸上变幻的神色。

那极致的恐惧中,挣扎着浮现的屈辱,那屈辱之下,隐藏着一丝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似乎凝结了细微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她的嘴唇抿得死死的,微微颤抖着,毫无血色。

“怎么?不好回答吗?”

段誉强忍着内心的剧烈波动,继续用那轻佻恶意的声音催促着,并作势要更进一步。

“看来,是没有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

阿朱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盛满了巨大的羞耻、恐惧,以及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疯狂的坚定。

她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蒙面黑影,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刺穿。

用尽了她毕生的勇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带着血丝,清晰无比地、一字一顿地砸向对方:

“我……我有夫君!”

短暂的停顿,吸入了冰冷而绝望的空气。

然后,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我的夫君,他叫——”

“段——誉!”

……

……

……

世界,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空气不再流动。

声音彻底消失。

时间被无限拉长。

段誉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之上落下的、最狂暴最炽烈的金色神雷,当头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