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她含糊地说，银光变成了般的絮状物，"你尝起来...像未来。"
傅司寒本该推开她，却鬼使神差地加深了这个吻。病毒扭曲了他的判断力，还是时空错位模糊了道德边界？他分不清了。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吻感觉异常熟悉，像是已经发生过千百次。
"我认识你..."苏晚在他唇边呢喃，"在梦里...你教我唱歌...教我杀人..."
傅司寒猛地清醒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什么杀人？"
苏晚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银光剧烈波动起来："血...好多血...你让我...不！"她捂住头尖叫起来，粉红色的光瞬间变成暗红，"47号实验体...处决命令...所有姐姐们...！"
记忆碎片。傅司寒瞬间明白了——她在读取克隆体共有的记忆，那些被双蛇议会处决的前46个失败品。更可怕的是，她似乎看到了未来的片段，那些他亲手为她染上的鲜血。
"嘘...不是现在...不是这里..."他像安抚受惊的动物一样轻抚她的后背，同时暗自心惊病毒的另一个副作用——它正在打破时空壁垒，让不同时间线的记忆相互渗透。
苏晚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变得异常清明："你来自什么时候？"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傅司寒措手不及。感染似乎加速了她的认知能力发展，粉红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超越克隆体应有智慧的光芒。
"十年后。"他决定部分坦白，"一个...不太美好的未来。"
"我死了吗？"
"不。你...消散了。为了救人。"
苏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描绘着他心口蓝血印记的轮廓："所以你来...纠正错误？"
傅司寒苦笑："本来是这么计划的。但现在..."他看了看两人纠缠的姿态，"计划有变。"
苏晚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呼吸间带着奇异的甜香："新计划是什么？"
"撑过48小时。找到回去的方法。阻止世界末日。老一套。"他半开玩笑地说，却被她严肃的表情制止了。
"不。"苏晚摇头，粉红色的银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们在找我。那些穿黑衣服的人...他们不只是双蛇。"
傅司寒心头一紧："谁？"
"守望者。"她吐出这个词时，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他们藏在人类身体里...等待容器成熟..."她的手指突然用力掐住傅司寒的手臂，"就像你身体里的那个！"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浇下。傅司寒猛地坐起，差点把苏晚甩到地上："什么？我身体里有什么？"
苏晚的表情变得困惑，银光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不知道...感觉...有东西在看着...通过你的眼睛..."她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头好痛...像有人在里面说话..."
傅司寒立刻抱住她，同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他体内真的潜伏着守望者的意识碎片...那么这次时空穿越可能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踢开！零站在门口，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个冒着烟的金属箱："我们得立刻转移！组织发现了这里，而且——"他的目光落在两人纠缠的姿态上，厌恶地皱眉，"见鬼，你们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
傅司寒这才注意到苏晚的银光已经变成了丝带状，紧紧缠绕着他俩，像是一个自我编织的茧。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产生离开她的念头，哪怕理智知道情况危急。
"什么第二阶段？"他强迫自己问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共生。"零丢过来两支强效抑制剂，"病毒开始改写你们的DNA了。再过几小时，你们就真的分不开了——字面意思。"
傅司寒接过抑制剂，却犹豫了。如果苏晚说的是真的，他体内有守望者的意识，那么病毒导致的DNA融合可能会给那个意识提供接管苏晚身体的通道！
"还有其他选择吗？"他咬牙问道。
零的表情变得古怪："有。但你们不会喜欢。"他打开金属箱，露出里面的装置——一个微型虫洞发生器，"趁你们还能分开，跳回未来。这里的时空紊乱会自然修正。"
"风险？"
"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你们会被撕成碎片。百分之十五的几率变成植物人。"零冷静地汇报，"剩下百分之五...看运气。"
苏晚突然从傅司寒怀里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粉红色的银光在她周身形成一件闪烁的战袍："我选百分之五。"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眼神也不再是心形，恢复了银灰色的锐利，"病毒...在帮我...理清记忆。"
傅司寒震惊地看着她——感染似乎催化了她的能力发展，短短几小时内，她从懵懂的克隆体变成了近乎完全体的弑神者。但代价是什么？
零已经启动了虫洞发生器，房间中央开始出现空间扭曲："三分钟准备时间。决定好了吗？"
傅司寒看向苏晚，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那一刻，不需要言语，他们达成了某种超越病毒影响的共识——留下风险更大。如果守望者真的在通过他监视苏晚，那么留在这个时间线等于给敌人送上一份完美的容器。
"一起。"傅司寒握住苏晚的手，蓝血与银光再次交融，但这次是清醒的选择，"无论去哪里。"
虫洞扩大到足以容纳两人通过时，零突然塞给傅司寒一个小型数据芯片："你的时间线坐标。如果...你们真的能回去，也许用得上。"
傅司寒点点头，将芯片含在舌下——这是穿越时空最安全的携带方式。然后，在零复杂的目光中，他拉着苏晚跳进了那个扭曲的旋涡。
最后一刻，苏晚回头对年轻的傅司寒说了一句话："别去格林实验室。让他们都活着...包括你自己。"
然后，世界再次天旋地转。
涅盘科技的量子实验室里，警报声尖锐刺耳。MX-9疯狂地调整着稳定器参数，试图控制突然暴走的虫洞生成器。就在能量读数即将超过临界点时，两道纠缠的身影从旋涡中被吐了出来，重重摔在地板上！
"傅总！"MX-9冲上前，随即僵住了——地上相拥的两人不时离开时的模样。傅司寒心口的蓝血印记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血管中流淌的银蓝色光芒；而苏晚——如果这真的是苏晚——的银发中夹杂着缕缕蓝丝，皮肤上浮现出与傅司寒曾经相似的纹路。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傅司寒的瞳孔变成了银灰色，而苏晚的则是深蓝与银白交织，如同两个相反的灵魂互换了部分特质。
"成...功了？"MX-9不确定地问。
傅司寒——或者说，这个融合了两者特征的生物——缓缓坐起身，声音里混杂着双重音色："部分成功。我们回来了，但病毒...完成了它的工作。"
苏晚（？）也站了起来，动作流畅得不像刚刚经历过时空跳跃："不全是坏事。守望者的意识...被切断了。我们的DNA重组创造了一个它无法识别的...新物种。"
MX-9的处理器几乎要过载："我需要明确的身份确认。你是傅司寒先生吗？"
"是，也不是。"那个生物苦笑了一下，这个表情倒是非常傅司寒，"更像是...我们。"
"那苏小姐...？"
"在这里。"他（她？）轻触心口，"永远在这里。"
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外婆带着小汉娜冲了进来。女孩看到两人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苏姐姐！傅哥哥！你们合体了！"
外婆的表情却异常严肃，手中的双蛇吊坠疯狂振动："不，孩子。他们做了比那更危险的事。"她走向两人，银灰色的眼睛直视着那双异色瞳孔，"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切断与守望者的联系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只剩不到七十二小时。"傅司寒的部分接过话，"病毒加速了细胞分解。但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苏晚的部分微笑着补充："——在彻底消失前，给守望者送上一份'甜蜜'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