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神秘一笑："谁说我们要真的飞去黑洞？"他按下控制台底部一个隐藏按钮，"星尘，启动'镜花水月'协议。"
刹那间，金舰周围的空间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苏晚惊愕地发现他们其实一直停在原地没动，而追击的收割者母舰已经冲出老远——刚才的一切都是全息投影！
"量子幻象。"傅司寒得意地解释，"足够骗它们五分钟。现在..."他调转舰头，指向太阳系外围一个不起眼的小行星带，"我们去那里。"
苏晚查看坐标，突然明白了他的真正目标："奥尔特云？你要用那里的彗星群做掩护？"
"不只是掩护。"傅司寒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记得宝库里看到的'流浪者'历史吗？他们的母星被猩红光束击中后发生了什么？"
苏晚瞬间领悟："物质被改写...你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收割者！"
"聪明。"傅司寒飞快地输入一串坐标，"奥尔特云有颗特殊的彗星，核心是'流浪者'当年留下的最后武器——'逆转录病毒'。它能将收割者的猩红能量反转为无害波动。"
苏晚立刻接手部分系统操作："但需要诱饵把它们引到精确位置..."
"所以我们需要分头行动。"傅司寒突然说。
苏晚的手指僵在控制台上："什么意思？"
傅司寒没有立即回答。他调出全息星图，指着一条远离彗星的航线："你驾驶金舰继续前进，我会用逃生舱前往彗星。等收割者被你的能量特征吸引到足够近的距离..."
"你他妈做梦！"苏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银瞳几乎要喷出火来，"又想玩英雄牺牲？我告诉你傅司寒，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没有第三个选项！"
傅司寒任由她揪着，眼神却出奇地平静："晚晚，看看你的手。"
苏晚低头，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不仅是手，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逐渐能量化——源石与"毁灭者"标记的融合产生了不可逆的异变，她的存在形式正在升维。
"你撑不到任务结束就会完全能量化。"傅司寒轻声道，"而金舰的系统只能由纯能量体操控。这是唯一的选择。"
苏晚的嘴唇颤抖着，千万句咒骂在舌尖打转，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他是对的。一如既往地混蛋，也一如既往地正确。
"...多久？"她最终挤出两个字。
"十七分钟。"傅司寒迅速计算，"你只需要拖住它十七分钟，然后启动自动导航，自己跃迁回地球轨道。星尘会处理剩下的。"
苏晚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用目光将这张脸刻进灵魂："你要是敢死..."
"就让我下辈子当你的宠物狗？"傅司寒挑眉，"这话你说过四十七次了。"
没有道别。没有拥抱。苏晚转身坐进主控椅，双手按在感应板上。金舰立刻响应她的意志，引擎喷口爆发出耀眼的金芒。傅司寒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冲向逃生舱通道。
十七分钟。一场与宇宙尺度的死亡赛跑。
金舰如同发狂的蜂鸟，在收割者母舰的猩红光束间穿梭。苏晚的形体已经模糊到近乎透明，只有那双银瞳依然亮得骇人。她将意识与舰船完全融合，每一个规避动作都精准到毫秒。七次险之又险的擦肩而过后，收割者母舰终于被引至预定坐标——
奥尔特云深处，那颗不起眼的彗星静静悬浮。而在它阴影中，一个单薄的人影站在逃生舱顶部，手持一块幽蓝晶体，如同持剑的古代骑士。
傅司寒。
苏晚通过远程监控看到他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没有音频传输，但她知道那句话：
「生日快乐，我的毁灭者。」
下一秒，他将晶体狠狠刺入彗星表面！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然后，一道比恒星还要耀眼的蓝光从撞击点爆发，呈环形扩散！蓝光所过之处，收割者母舰表面的猩红纹路如同被漂洗般褪色、反转，最终变成与源石同源的幽蓝！
母舰发出无声的尖叫（苏晚通过精神连接直接感受到了这种超越声波的痛苦），疯狂扭曲着试图逃离。但已经太迟了。反转的能量如同病毒般在它内部蔓延，多面体结构一个接一个地坍缩、爆炸！
同一时刻，苏晚的监控画面捕捉到更远处的深空中，另外两艘追击蓝舰的收割者母舰也相继爆发出蓝光——显然傅司寒的计划完美奏效，三艘母舰同时被感染！
"任务完成。"星尘的声音响起，"建议立即启动跃迁。您的能量形态即将超出舰船承载极限。"
苏晚没有动。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监控画面上——傅司寒所在的逃生舱正被爆炸冲击波掀飞，朝着最近的引力源螺旋下坠...而那正是刚刚被反转的收割者母舰残骸形成的微型黑洞！
"计算他的生还概率。"她命令道，声音冷静得可怕。
"计算中...基于当前能量读数与轨道参数...生还概率：0.0001%。"
苏晚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胆寒。
"足够了。"
她猛地切断自动导航系统，双手重新按在控制板上！金舰立刻响应，调转方向朝着黑洞疾驰而去！
"警告！航线冲突！您正在飞向危险区域！"星尘发出尖锐警报。
"闭嘴。"苏晚的形体已经几乎完全能量化，只有那双银瞳如同两轮冰冷的恒星，在逐渐消散的面容上燃烧，"启动最后协议：'黄泉路引'。"
"该协议需要双重认证。"星尘提醒。
"认证通过。"苏晚和另一个声音同时说道。
全息投影在控制台另一侧亮起——是蓝舰的傅司寒！他的影像模糊不清，显然也处于能量化边缘，但嘴角那抹欠揍的笑容依然清晰："就知道你会乱来。"
苏晚嗤笑："彼此彼此。"
没有更多废话。两人同时将手按在各自舰船的控制核心上。
"协议确认。'黄泉路引'启动。能量融合开始。"
金舰与蓝舰突然改变航向，不再逃避黑洞，而是主动冲向彼此！在收割者残骸形成的微型黑洞边缘，两艘子舰如同宿命般交汇，舰首相抵，形成一个完美的"X"形。
"还记得熔炉边的誓言吗？"傅司寒的投影轻声问。
苏晚的回应是启动最后的能量过载。金舰与蓝舰同时爆发出耀眼的蓝金双色光芒，这光芒如此强烈，甚至暂时压过了黑洞的引力透镜效应！
"黄泉路..."
"你归我管。"
两股能量彻底融合的瞬间，一道超越物理法则的时空裂缝被强行撕开！不是吞噬，而是连接——连接着某个超越三维宇宙的、无法描述的维度。收割者母舰的残骸被这道裂缝无情吸入，而裂缝另一侧隐约传来无数非人的尖啸，仿佛那里存在着比黑洞更可怕的归宿...
最后一刻，苏晚感觉到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她的能量体。没有温度，没有实感，但确确实实是他。
"地狱见，共犯。"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地球，挪威北部海岸线。
林澜站在悬崖边，仰望星空。三天前那场奇迹般的胜利已经载入史册——收割者舰队莫名自毁，地球得以保全。但没人知道苏晚和傅司寒的下落。"方舟号"的残骸飘散在太阳系外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长官！"通讯器突然响起，"北极监测站报告异常能量读数！"
林澜精神一振："具体坐标？"
"就在您正上方！"
她猛地抬头，看到夜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蓝金交织的光点。光点迅速扩大，形成一道微型空间裂缝。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笔直坠向海面！
林澜不假思索地冲向悬崖边缘，在亲卫队的惊呼声中纵身跃下！她精准地调整落点，在冰冷的海水中抓住了那个下坠物——
一个通体透明的能量舱。舱内，两具人体静静相拥。男性胸口有个正在愈合的晶体空洞，女性心口嵌着半块发光的源石。他们的皮肤上，蓝金双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
林澜颤抖着抚摸能量舱表面，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地狱客满，改签蜜月。暂借肉身一用，利息按吻计算。——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