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光在永夜中翻卷如巨蟒，将冰原照成幽绿色。苏晚的靴底碾碎冰层下的骸骨，那些属于早期实验体的骨骼泛着诡异的蓝。傅司寒走在前方，新生的金属脊骨在零下六十度的严寒中蒸腾着热气，每一步都在冰面烙下焦黑的脚印。
"就是这里。"他停在一座冰封的金属门前。门上的神经识别器早已冻裂，露出里面蠕动的生物电路——竟与苏晚的神经束同源！她刚触碰识别器，整片冰原突然震动，裂缝中喷出紫色毒雾！
傅司寒的脊骨刃横扫，等离子焰将毒雾烧成灰烬。灰烬落地的瞬间，冰层下传来无数指甲抓挠的声响。苏晚的神经束刺入冰面，反馈回的影像令她胃部痉挛——
冰封三百米深处，密密麻麻的胚胎培养舱排列成蜂巢状。每个舱里都漂浮着双头蛇婴，它们的脊背裂开，伸出与傅司寒一模一样的金属骨刺！
"教会的老巢。"傅司寒的电子眼穿透冰层，"沈教授用冰川当天然冷冻库。"他的声音突然卡顿，脊骨接口迸出火花。苏晚的神经束立刻缠绕上去修复，却在接触瞬间读取到异常数据流：他视网膜上叠加着另一重影像，是间摆满镜子的实验室！
金属门突然融化。不是开启，而是像活物般蠕动收缩，露出内部通道。腥臭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防腐剂与神经毒素的刺鼻气息。苏晚的神经束刚探入就剧烈痉挛——甬道墙壁全由半透明生物膜构成，膜后浸泡着上千个沈清婉的头颅！
"欢迎回家，孩子们。"所有头颅突然睁眼，声带振动发出和声。最靠近的头颅吐出密钥卡，正好滑到苏晚脚边。卡片上印着：【最终净化程序启动密钥-持有者：苏晚】
傅司寒的脊骨刃抵住头颅太阳穴："玩够了吗？"
头颅们齐声大笑，生物膜随之震颤。苏晚拾起密钥卡，接触的瞬间，卡片融化渗入她的神经束。记忆碎片如高压水枪冲击脑海——
沈清婉站在同样的甬道里，怀中抱着金色光簇般的婴儿苏晚...
傅老爷的变异体撞破实验室门，金属脊骨贯穿沈清婉胸腔...
濒死的沈清婉将光簇注入女婴尸体，自己则跳进克隆舱...
"妈...？"苏晚的神经束不受控地刺向头颅群。在接触前一秒，所有头颅突然爆裂！腐液在墙面蚀刻出地图：实验室最深处标着血红的【净化室】。
净化室的防爆门刻着双蛇缠绕玫瑰的图腾。苏晚将掌心按上去，神经束自动接入生物识别系统。门开时，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整间屋子由某种活体水晶构筑，墙壁里流淌着金色与紫色交织的神经脉络。
房间中央悬浮着巨型培养舱，里面浸泡着具完美无瑕的躯体。银发如瀑，面容与沈清婉有七分相似，只是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光流。舱体标签写着：【容器原型·零号】
"终于来了。"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苏晚猛回头，看见傅司寒的脊骨刃抵着自己喉咙！不，那不是傅司寒——虽然有着相同的金属脊骨，但这人虹膜里跳动着紫色数据流。
"初次见面，我是初代001。"冒牌货的刀刃划过她颈动脉，"你亲爱的哥哥...的原型。"
水晶墙突然投影出记忆画面：二十年前，真正的初代傅司寒被绑在手术台上，傅老爷将金属脊骨钉入他脊椎。而少年傅司寒缩在角落，手里攥着沈清婉偷偷给的神经阻断剂...
"他本该是教会最忠诚的猎犬。"初代001掐住苏晚下巴，"可惜为了你母亲，往自己脊髓里注射了神经毒素。"他掀开后颈皮肤，露出溃烂的接口："多亏你激活全球净化程序，我才能接管这具克隆体。"
苏晚的神经束如毒蛇昂首，却在触及对方时剧烈刺痛——初代001的金属脊骨释放出与傅夫人同源的紫黑毒素！她被掐着脖子提起来，视线模糊中看见真傅司寒倒在门口，脊椎被某种生物电缆缠绕。
"知道为什么需要你吗？"初代001拖着她走向培养舱，"只有完美容器的神经束，能激活零号..."他的声音突然变调，因为苏晚的左手完全能量化，穿透了他胸腔！
"错了。"苏晚的能量体手指捏住他机械心脏，"是需要我们。"
她猛地拽出心脏！初代001踉跄后退，撞碎了培养舱。防腐液奔涌而出，浸泡其中的银发女子突然睁眼——那根本不是人类眼睛，而是两颗微型中子星般的能量核心！
零号容器的银发无风自动。她看向苏晚，露出与沈清婉如出一辙的微笑："晚晚，妈妈等这一刻...太久了。"声音却是傅夫人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