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你们提供了安全屋？\"范德尔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凯德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的灯火上：\"就在镀金玫瑰。这段时间以来最安稳的落脚点。\"他顿了顿，\"从不过问我们的行动，也从不要回报。\"
夜风卷起一片铁锈色的落叶，在两人之间盘旋。范德尔沉默了很久，久到凯德以为对话就此结束。最终，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那个狡猾的狐狸...\"范德尔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凯德终于转过头，月光照亮他锐利的侧脸：\"你觉得他在谋划什么？\"
范德尔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让凯德想起面对强敌时的黑巷之王。\"兵来将挡，\"他双掌重重一拍，震碎了凝固的气氛，\"水来土掩！\"
凯德没有笑。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在范德尔脸上搜寻着什么。最终，他只是简短地点了点头，转身望向祖安错综复杂的街巷。那里有无数暗流在涌动，有无数秘密在黑暗中滋长。而希尔科，就像一只潜伏在蛛网中央的蜘蛛，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我会盯着他。\"凯德最后说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范德尔没有回应，只是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中多了一份默契。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了祖安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为锈蚀的金属建筑镀上一层血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都知道——有些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此时，阴暗的下水道中，浑浊的污水反射着诡异的炼金荧光。希尔科优雅地蹲下身，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指尖轻轻拂过雷恩苍白的面颊，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左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多么完美的落幕啊，雷恩。\"希尔科的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你用生命谱写的终章，我会好好利用的。\"
在他身后，塞薇卡正指挥着十几个蒙面手下有条不紊地收集着炼金怪物的残骸。他们用特制的容器盛装那些仍在蠕动的血肉，将散发着荧光的液体小心封存。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助手正跪在地上，用虹吸装置抽取浸染了凯德血液的污水。
\"boss，样本收集完毕。\"塞薇卡机械臂上的扫描仪闪烁着绿光，\"包括凯德的所有血液样本，以及...那个怪物的完整组织。\"
希尔科缓缓起身，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粘稠的声响。他望向高处那个被凯德一刀贯穿的缺口，月光正从那里倾泻而下，照亮了他病态般苍白的脸庞。
\"凯德...\"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一杯陈年美酒，\"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塞薇卡不解地皱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
\"嘘...\"希尔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机械义眼转动着捕捉到角落里一只幸存的机械蜂——那是安琪儿的无人机残骸，\"好戏要慢慢看。\"
他转身走向阴影深处，大衣下摆扫过血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手下们迅速跟上，带着那些珍贵的\"战利品\"消失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