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被辐射兽抓的,却在星域共鸣中与晶化能量产生了奇异的共振——母亲说过,苏家血脉里藏着星图,而她的伤,是打开星图的钥匙。
烬胸口的晶化核心突然迸出刺目红光。
那光不是普通的亮,而是带着实质性的力量,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虚空,在两人之间织出一张金色的网。
苏晚竹能“看”见那团黑影被网缠住了半截身子,正发出刺耳的尖叫:“不!我吞噬了玄夜的能量,我该是新的血月之主——”
“你错了。”苏晚竹嗓音沙哑,额头沁出冷汗。
她能感觉到晶化能量顺着指尖往祭坛里灌,每一缕都像烧红的铁水,烫得她经脉生疼。
可她咬着牙,指印越结越快,“血月之主需要的不是吞噬,是守护。而你,不过是个贪婪的寄生虫。”
金色的网突然收紧。
黑影的尖叫变成了嘶鸣,半透明的躯体被扯成碎片,却又在碎开的瞬间重新凝聚——这是噬心者最擅长的伎俩,用意识残片苟延残喘。
但苏晚竹早有准备,她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祭坛边缘的晶化石上。
血色与石中残留的星图纹路相触,迸出一串银芒,将黑影的残片钉死在网心。
“去!”她大喝一声,双手结出最后一个印诀。
烬的晶化核心突然暴涨三倍,红光如实质般涌出,裹着那团黑影往玄夜残骸深处钻去。
黑影的嘶鸣渐渐弱了,最后一声“我会回来”消散在风里,只余下一缕黑烟,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散成齑粉。
祭坛上的光骤然收敛。
烬的小身子轻轻动了动,粉白的小脸蹭了蹭襁褓,又睡熟了。
晶化核心重新变得黯淡,像颗普通的红玛瑙,贴在他心口一起一伏。
苏晚竹膝盖一软,跪在了祭坛前。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撞着耳膜,右手背的血管突突直跳——这是星域共鸣过度的后遗症,母亲说过,苏家每代血月之主,都会为封印付出半条命。
“晚竹。”
微弱的呼唤从崖边传来。
苏晚竹猛地抬头,看见陆昭倚着块晶化石,右脸还沾着血。
他的右眼蒙着黑布,那是弑主之眼觉醒的代价,可左眼里的关切却浓得化不开。
他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手撑在石头上,指节发白。
“你怎么……”苏晚竹想笑,却发现嘴角在发抖。
她扶着祭坛站起身,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不是让你在安全区等我?”
“安全区?”陆昭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摸出颗糖——是她上次在黑市买的橘子软糖,“你说要封印虚妄,我怎么可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布下渗出一丝血痕,“我答应过阿娘,要护着你。”
苏晚竹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腰。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显然是晶化能量压制不住了。
她伸手去碰他的脸,却被他抓住手腕,塞进一颗糖。
糖纸窸窣作响,混着陆昭低哑的声音:“甜的,吃。”
她含住糖,橘子的甜腻在舌尖炸开。
这时,怀里突然一热——是烬动了。
她低头去看,正撞进婴儿清亮的眼睛里。
他不知何时醒了,肉乎乎的小手正抓着她的衣襟,而胸口的晶化核心,正以极慢的频率,微微跳动着,像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晚竹?”陆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声音里多了丝警惕。
苏晚竹没说话。
她望着烬胸口的核心,突然想起在荒星时,老猎人说过的话:“晶化核心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它要么在等主人,要么……”
风又起了。
这一次,风中多了缕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极了母亲梳妆匣里的星坠香。
苏晚竹抱着烬,望着远处灰白的云层,突然觉得,这场仗,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