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你蠢得连自己姓苏都快忘了!\"
苏明轩蜷缩着后退,碰到墙角的尿桶,酸臭的气味熏得他直翻白眼:\"不...不会的,林大人说只要苏晚竹在血誓上出丑,苏家三房就完了,大房没嫡子,我是庶长子......\"
\"庶长子?\"林墨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在苏明轩眼前晃了晃,月光从天窗漏下来,照见瓷片边缘闪着幽蓝的光——那是他方才用指甲刮下的墙灰,混着地牢里特有的尸毒,\"苏家祠堂的规矩,庶子承位要过血誓,要跪三天三夜受香火炙烤,要喝七十岁老祖宗的洗脚水......你以为林九霄会帮你受这些?\"
苏明轩的眼泪\"啪嗒\"掉在青砖上,他突然想起林九霄递给他那包朱砂时说的话:\"血誓当日,把这掺进苏晚竹的香灰里,她的手会烂,她的血会黑,苏家列祖列宗都容不下她。\"可现在林墨说那信纸是假的,那包朱砂......
地牢外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林墨瞬间缩回到阴影里,苏明轩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牢门:\"守卫!
守卫!
我要见林大人!
我要——\"
\"闭嘴!\"林墨抄起墙角的破碗砸过去,碗片擦着苏明轩的耳朵砸在门上,\"陆昭的人就在外面,你现在喊,明天早上你尸体上的蛆虫都能爬进林府大门!\"
苏明轩的嘴张成o型,终于想起陆昭那柄绣春刀的寒气。
他颤抖着摸出怀里的帕子,是林九霄昨日塞给他的,帕角绣着青冥山的纹路——可现在这帕子在他手里,比烧红的炭还烫。
同一时刻,苏家祠堂的飞檐上,苏晚竹的脚尖刚蹭到瓦当。
她贴着屋檐的阴影,看着下方两个巡卫提着灯笼走过,腰牌在月光下闪着冷光——那是苏明轩庄子上的死士,腰间挂的不是苏家的玉牌,而是刻着\"忠\"字的铁牌。
马荣说的新灵位就在生母陈夫人牌位旁。
苏晚竹隐着身形滑到神龛前,檀香混着线香的气味钻进鼻腔,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焦糊味——像荒星上辐射兽烧焦的皮毛。
她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那方新灵位的底部。
\"嘶——\"指尖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她迅速缩回手,借着烛火看,指腹上泛着极淡的青紫色,和荒星矿洞里被辐射污染的矿石灼出的痕迹一模一样。
\"果然有问题。\"她低低自语,荒星五年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流民们被辐射侵蚀时,皮肤会先泛青,然后溃烂,最后在惨叫中化为一滩黑水。
这灵位里,难道藏着辐射源?
\"吱呀——\"
祠堂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得她汗毛倒竖。
苏晚竹旋身闪进神龛后的暗格,动作快得像荒星沙狐。
暗格里的霉味呛得她喉头发痒,她屏住呼吸,看见两道身影走进来。
为首的是苏怀远,苏家长老的玄色锦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腰间别着个铜瓶,瓶口渗出的液体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褐色痕迹——那是化尸水的颜色。
\"明日血誓,苏晚竹必须碰这灵位。\"苏怀远的手指叩了叩那方新灵位,\"林大人说,只要她的血沾到辐射源,三天内就会全身溃烂。
到时候苏家上下都会说,是她这灾星克了列祖列宗。\"
灰衣汉子搓了搓手:\"长老放心,小的在灵位里嵌了三枚辐射晶,足够让她的血变黑。
等她跪到血誓坛上,血滴进净瓶的刹那......\"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苏家三房就彻底翻不了身。\"
苏晚竹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五年前被驱逐时,周氏也是这样,在她的包袱里塞了带毒的玉佩,说\"克夫\";现在又用辐射源做局,说\"克祖\"。
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簪在暗格里硌着她的腰,那上面刻着\"以眼还眼\"四个字,此刻烫得她心口发疼。
\"守卫换岗在子时三刻。\"苏怀远看了眼铜漏,\"你现在去后巷,把那批辐射晶的货单烧了。
记住,半片纸都不能留。\"
灰衣汉子躬身退下,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祠堂外。
苏怀远又站了片刻,对着陈夫人的灵位冷笑:\"当年陈月白仗着家主宠,压了我夫人一头;现在她女儿,也该尝尝被踩进泥里的滋味。\"
他转身要走,突然顿住脚步。
神龛上的烛火无风自动,映得陈夫人的灵位影子晃了晃,仿佛牌位上的\"陈月白\"三个字在跳动。
苏怀远眯起眼,伸手摸向腰间的匕首——可等他走近查看,除了檀香和线香,什么都没发现。
\"老东西,眼神倒尖。\"苏晚竹在暗格里屏住呼吸,看着苏怀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她摸出发间的并蒂莲银簪,簪头的塞子已经被她拔开,里面装着荒星沙狐的眼泪——这种眼泪混着星草汁,能中和轻微的辐射。
祠堂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过三更。
苏晚竹贴着暗格的石壁,听见守卫换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暗格角落的一个凹痕,那里藏着她三天前埋下的陶瓶,里面装着用荒星毒蛛的毒液泡制的药丸。
\"明日血誓......\"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得她的眼睛亮得像荒星夜空中的星子,\"该让你们尝尝,被灾星反咬一口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