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很是可靠。”
这声“阿胥”让长公主一怔。
晨光斜照间,她这才注意到道子下唇有道暧昧的细小咬痕,凤眸蓦地一亮,忍不住在那抹艳色上打了个转。
自家傻儿子这是……成了?!
哎哟,傻人有傻福!这话可真真有理!
“好好好,既然道子都这般说……”
长公主鎏金护甲一翻,精准揪住儿子衣领,“还不快出来!这般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闻人迦胥不情不愿地挪步,指尖却悄悄勾住凌霰白的尾指,换来一记轻瞥。
那眼尾薄红一晃,竟比满宫灼灼还要秾艳三分。
长公主将小动作尽收眼底,团扇后的嘴角压都压不住:“道子今晚来将军府用膳可好?厨房新得了上等鲥鱼……”
“娘!我也……”
“谁问你了?没你的份儿!”
长公主团扇一展,凤眸斜睨,嫌弃得很。
“……”
凌霰白看着瞬间蔫巴的少年,轻咳一声,唇边漾开涟漪:“好,我一定去。”
“那便说定了!”
长公主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待母亲走远,闻人迦胥立刻攀上道子肩头,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那道咬痕。
“疼不疼……”
凌霰白没说话,只是眼尾微挑,睫羽半掩间似笑非笑。
少年瞬间懂了,耳尖烧得通红,却理直气壮:“我当时下口的时候,没忍住嘛……唔!”
话音未落,一柄团扇破空而来,精准敲在他额间。
“宫道森严,注意体统!”
长公主的嗓音远远飘来,可翩跹离去的背影却分明透着藏不住的欢欣,连发间金步摇都跟着雀跃轻颤。
闻人迦胥:“……”
母亲,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
五月初九,午时三刻。
场上的日头毒辣得骇人,青石板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连空气都灼得人喉头发紧。
慕云廷被押上刑台时,早已看不出昔日清贵公子的模样。
褴褛的囚衣下伤痕交错,凌乱的黑发间,那双浑浊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虚空。
“我是天命所归……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嘶哑地呢喃,在刽子手按住他肩头时突然癫狂大笑,“闻人迦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我诅——”
雪亮刀光划破热浪,鲜血如红绸般喷溅在滚烫的石板上。
头颅滚落的瞬间,那双眼睛仍大睁着,凝固着扭曲的怨憎与不甘。
刑场外围的槐树下,闻人迦胥一袭红衣,凌霰白静立其身侧。
两人衣袂在灼风中纹丝不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血腥与浊气尽数隔绝。
“走吧。”
少年突然转身,温热掌心覆上道子微凉的手指,“日头太毒,别晒着你。”
慕云廷,好歹相识一场,本公子今日特来送你一程。
至于你那诅咒?
呵~
不妨在地府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小爷我如何活得锦绣繁华,与心尖上的人儿白首不离!
身后,有宫人捧着雪白绸布上前,将那颗仍带着狰狞表情的头颅轻轻覆住。
热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刑场,吹散了这朱国质子最后的一缕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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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憋出来一章番外,今天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