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摩挲的细响、
外袍落地的声音、
足尖踏入水中的轻响…
当水声轻轻漾开时,少年整个人僵成了块木头,布巾下的脸涨得通红。
要命!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靴尖,可满脑子都是屏风后那道若隐若现的剪影……
沾了水的银发会怎样蜿蜒?
那截劲瘦的腰肢浸在热水里,会不会泛粉?
水珠会不会顺着脊线滑落,最终隐没在……
越想,呼吸越乱。
“啪!”
闻人迦胥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试图打散那些旖旎的念头。
可越是这样,那些画面反倒越发清晰。
他抄起茶壶连灌三杯凉茶,冰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燥热。
“小公子?”
许是听到了他方才的动静,凌霰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惊得少年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你、你洗你的!别管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语气又冲又凶,活像在不耐烦地赶人。
他张了张嘴,只听屏风后传来一声轻若落雪的:“嗯。”
就这一个音节,辨不出丝毫情绪,却让闻人迦胥心脏猛地抽紧。
他拳头攥了又松,最终颓然垮下肩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
总不能说……
自己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可告人的念头,羞恼之下才口不择言?
这要是说出来,这挚友不就凉凉了嘛!
室内陷入微妙的沉寂,唯有细微的水声若有似无地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少年如坐针毡,心绪烦乱,湿发滴落的水珠不知不觉间已浸透半边衣衫。
水声停歇的刹那,闻人迦胥耐不住抬眼望去——
心跳蓦地乱了节奏。
眼前之人,雪色中衣松垮地笼着身子,被水汽晕出半透明的朦胧,隐约可见腰腹处紧实流畅的肌理。
素来苍白的肌肤此刻透出薄粉,恰似冰雪初融时沾染的桃色,衬得眼尾那抹绯色竟是多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靡艳色气。
闻人迦胥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发直。
道子平日穿着道袍,只觉清癯单薄。
哪曾想褪去衣衫后,肌理竟这般……漂亮。
凌霰白眼尾微挑,趁着少年失神的间隙缓步贴近。
指尖轻轻捻起对方一缕湿发,沐浴后的暖意混着苦橙香幽幽袭来。
“小公子,”嗓音里带着水汽浸润的微哑,“头发怎么还……”
话音未落,手腕便被狠狠按在桌上!
凌霰白猝不及防踉跄向前,鼻尖几乎相抵的那一瞬,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怔仲与错愕。
像是全然不解少年为何突然如此强势,又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
闻人迦胥喉结剧烈滚动,灼热的视线死死锁住那道蜿蜒在锁骨处的水痕,看着它缓缓滑入半敞的衣襟......
烛火“噼啪”一响。
凌霰白适时地轻眨了下眼,待抬眸时,少年眼底翻涌的浓稠欲色倏然敛去,刻意化作一片笨拙的羞窘。
“道子……”
闻人迦胥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落小片阴翳,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我手疼…”
“擦不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