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我宰了这个穿红衣服的!!”
墙角的纨绔咳着血沫嘶吼,四个彪形大汉应声扑来。
二楼廊柱阴影里,抱刀侍卫冷眼一瞥,屈指轻弹。
“嗖!”
银枪破空而至!
闻人迦胥眸光一凛,旋身接刃,枪尖在青石地面擦出一线耀目火花。
枪花一挽!
最先冲来的壮汉便被当胸挑飞。
紧接着一记横扫,第二个侍卫格挡的双刀应声而断。
再反手一戳,第三人腰腹如遭重击,狼狈跪地干呕。
最后一个被吓得生生刹住冲势,再不敢上前半步。
整套杀招行云流水,狠厉中透着几分戏谑的矜贵。
度玄目瞪口呆,看着红衣少年银枪舞得密不透风,竟还有余裕回头冲道子挑眉一笑,活像只开屏炫耀的孔雀。
那副臭屁模样,简直没眼看。
凌霰白凝视着少年发梢甩落的水珠,眸色渐深。
这般鲜衣怒马、张扬明烈的模样,当真是……勾人得紧。
趁着混乱,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手脚并用往门口爬去,像只被踩扁的癞蛤蟆,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气焰。
他爹是玉城盐运司六品通判,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里最会看人下菜碟。
平日里他谨记他爹的教诲。
什么“不可招惹名单”背得滚瓜烂熟,连知府家的狗都绕着走。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会栽在不知从哪儿杀出来的活阎王手里!
他当然知道大玄崇道,平日里见着穿道袍的都躲得远远的。
可今日三杯黄汤下肚,又被狐朋狗友捧得飘飘然,恍惚间真当自己是玉城太上皇了。
美色当前,精虫上脑,哪还顾得上什么忌讳?
此刻酒醒了大半,断肋的剧痛让他每爬一步都直抽冷气。
他哆嗦着回头,正对上闻人迦胥含煞凶戾的眉眼,顿时吓得裤裆一热,爬得更快了。
闻人迦胥冷眼看着那怂包逃命,指节在枪杆上轻叩。
他方才那一脚用足了劲,够这杂碎在床上躺足月余。
“咳…咳咳……”
凌霰白掩唇轻咳,湿透的道袍紧贴着单薄身躯,隐约勾勒出伶仃的锁骨线条。
闻人迦胥心头一紧,不由分说攥住那截冰凉的手腕就往楼上拽:
“小二!再备桶热水!”
沉甸甸的银袋“啪”地砸在柜台上:“赔你们的。”
方才还呆若木鸡的小二和掌柜顿时活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忙活开。
被遗忘在角落的度玄徒劳地伸出尔康手:“……”
道子师兄!盘缠都在你身上啊!
先给我安排间房啊!
哦~天杀的!这见色忘友的世道!!!
……
屏风后,新换的热水蒸腾着氤氲白雾,将室内熏得暖融。
闻人迦胥耳根发烫,梗着脖子将干净的中衣往屏风上一搭,声音绷得死紧:
“你、你快去洗!”
凌霰白眼睫轻眨,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发梢上:“小公子也需擦干头发,当心染了风寒。”
“知、知道了!”
少年慌乱抓起布巾往头上胡乱一盖,布料下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
凌霰白无声勾唇,转身没入屏风后。
闻人迦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