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李默看着福伯呈上的账册,眉头微蹙。别院的开销远比他预想的要大。不仅仅是十几口人的吃喝,更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物资消耗:上好的木炭、品质不一的硫磺、各种铁料、铜料、打磨用的细砂、乃至笔墨纸砚……每一样都需要真金白银去换。陛下赏赐的百两黄金看似不少,但照这个速度,支撑不了两个月。
“府里的公账上还能抽出多少?”李默问道。
福伯面露难色:“少爷,府里这些年本就入不敷出,靠着夫人当年的嫁妆和几处田庄的微薄租子撑着。前些日子打点京兆尹府,又支出了一笔。如今账面上能动的现银,不到五百两了。而别院那边,每月至少需这个数……”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这还只是维持基本运转和低强度研发。
李默沉默了片刻。他深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稳定的财源,一切宏图大略都是空谈。陛下的支持更多是政治上的,不可能无限度地从内帑拨钱给他。而自己之前“献技”得来的赏赐,也并非可持续的收入。
“田庄的账目清理得如何了?”他想起之前西山田庄查出的亏空和私盐案,虽然扳倒了赵全,但后续的追赃和田庄整顿也需要时间。
“赵全那厮吞没的财物正在追缴,但大多已被他挥霍或转移,能追回多少尚未可知。西山田庄那边,老奴按您的意思换了管事,但今年歉收已成定局,怕是难有进项。”福伯答道。
李默手指轻敲桌面。开源节流,开源为首。他必须尽快找到生财之道。
“福伯,你可知京城之中,何种生意利润最厚?”
福伯思索道:“利润厚的,无非盐、铁、茶、丝,但这些都掌握在几家大皇商和权贵手中,等闲难以插手。倒是有些药铺、丹坊,或是制作精巧玩物的店铺,但规模都不大。”
李默脑中飞快闪过几个念头:高度提纯的精盐?效果更佳的火柴?改良的纺织机?或是……但每一个想法都需要时间、人力和资金去实现,远水难救近火。
“先将府里一些用不上的古玩、摆设悄悄典当一部分,应应急。”李默做出决定,“另外,看看我们初步提纯的硝石或硫磺,是否有哪家药铺或丹坊愿意出高价收购少量精品。记住,务必通过可靠的中介,绝不能让人查到我们这里。”
“是,老奴这就去办。”福伯应下,脸上忧色未褪。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午时初刻,花厅用膳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二娘称病未来。三娘倒是来了,却只默默吃饭,不时小心地瞥一眼赵氏和李默。
赵氏叹了口气,对李默道:“默儿,你二娘她……昨日又跟她兄弟出去了,回来便哭哭啼啼,说我们娘俩苛待她,连个管事的位置都不给她兄弟,让她在娘家人面前没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