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例一开，国将不国！功臣谁还愿为陛下效死？！”
“顾念一！你到底是何居心？！是要毁我大秦根基吗？！”
反对的声浪比昨日猛烈十倍！主要集中在军功贵族集团和旧贵族势力。
就连一些原本对绩效考核持观望态度的官员，此刻也站到了反对的一面！
王绾，这位比较倾向于分封古制的老臣，也蹙眉出列：“陛下，田制乃千古之制，牵一发而动全身。顾少府所言弊端，或有些许，然以此激烈手段改之，恐天下动荡，六国遗民趁机作乱，得不偿失啊。还需从长计议。”
奉常也颤巍巍地道：“陛下，礼法不可轻废。爵位田宅，皆有定例，此乃维系上下尊卑之序，若轻易更张，礼崩乐坏啊！”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反对，顾念一虽然早有准备，手心还是捏了一把汗。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朗声反驳：“洪宗正！王大人！诸位大人！下官绝非要否定军功授田之功！更非抢夺功臣之田！而是因时制宜，加以优化！”
她转向嬴政，也是对着所有官员：“陛下！诸位可曾想过，若任由兼并发展，数十年后，将是何等光景？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大量百姓沦为佃农或流民，朝廷赋税锐减，豪强拥地自重！届时，才是真正的国本动摇！才是寒了天下黎民之心！”
她目光扫过那些愤怒的贵族：“限定占田，并非剥夺，而是防止无限膨胀！朝廷赎买，亦是给予补偿，并非强抢！此举正是为了保全诸位功臣子孙长远富贵，避免因兼并过度而引发民变，最终玉石俱焚！”
“至于动摇军心？”顾念一看向武将队列。
“如今大秦一统，对外征伐虽仍有，但大规模灭国之战已少。军功授田之路变窄，正是新田制要解决的问题！保障无地少地平民有田可种，生活安定，他们才会更加拥护大秦，才会在需要时踊跃参军，保卫他们自己的土地和家园！这难道不是更强固的兵源吗？”
这时，尉缭缓缓开口，他声音平和，却带着分量：
“顾少府所言，不无道理。军心稳固，在于赏罚分明，亦在于后方安定。若民生凋敝，流民四起，征兵亦难。然，田制变革，关乎重大，需慎之又慎。赎买之资从何而来？授田之地从何而出？细则若何，需有万全之策。”
尉缭的话相对中立，点出了关键的操作难题。
赢粟也苦着脸出列：“陛下，顾大人之心或好，然赎买田产，所需钱粮巨万，国库……国库恐难以支撑啊！且清查田亩，登记户籍，工程浩大，非一朝一夕之功。”
少府也表示担忧，涉及皇室管辖的山泽田地重新划分，也是麻烦重重。
谢知勉则从外交角度考虑：“陛下，此时内部进行如此剧烈变革，若匈奴或百越趁机来犯，或六国遗族煽风点火，内外交困，恐生大变。”
反对的理由层出不穷，从礼法、军心、财政、行政成本到朝廷安全，几乎全方位地否定了顾念一的提案。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几乎成了菜市场。支持者寥寥，反对者声势浩大。
顾念一紧紧握着拳，不断引用系统提供的理论和历史教训进行反驳。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上将军王贲突然出声，他声音洪亮，压过了不少嘈杂：“吵什么吵！”
大殿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