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笼子太小,他一动就撞得铁条“哐当”响,手腕上的麻绳勒得更紧,磨得皮肤生疼。“苏晚!你疯了!赶紧把我放出去!”他怒吼着,声音里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曾经随意拿捏的苏晚,关在这种地方。
苏晚停下脚步,蹲在笼子前,手里的皮鞭轻轻敲打着铁条,发出“嗒嗒”的声响,像在给厉沉舟的愤怒伴奏。“疯了?”她轻笑一声,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我疯也是被你逼的。厉沉舟,你还记得你把我踹得吐白沫的时候吗?还记得你把我后脑勺踹得凹陷的时候吗?还记得你在大街上把我踹得爬不起来,还哈哈大笑的时候吗?”
每说一句,她手里的皮鞭就用力敲一下铁条,声音越来越响,震得厉沉舟耳膜发疼。那些他早已抛在脑后的暴力瞬间,被苏晚一字一句地翻出来,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慌乱。
“我那是……”厉沉舟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好说的——那些事,他确实做过,而且做得比苏晚说的更过分。
“你那是一时冲动?还是觉得我好欺负?”苏晚打断他,皮鞭突然伸进笼子,鞭梢上的铁刺擦着厉沉舟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出气筒?还是你想打就打、想杀就杀的猎物?”
厉沉舟被那道血痕吓得一缩,脸颊上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现在的苏晚,不是以前那个会被他吓哭的女人了。他看着苏晚冰冷的眼神,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了恐惧。“苏晚,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我补偿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好不好?”他放低姿态,声音里带着恳求。
“钱?”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厉沉舟,你觉得我现在还缺钱吗?我要的,是你欠我的债,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她说完,起身走到仓库角落,拖过来一个铁桶,桶里装着半桶浑浊的水,还有几块干硬的馒头。“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待着,像狗一样。”她把铁桶放在笼子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每天会来给你送一次水和吃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运气了。”
厉沉舟看着那桶浑浊的水和干硬的馒头,胃里一阵翻腾。“苏晚,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厉氏集团的董事长,你把我关在这里,我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份威胁苏晚,可看到苏晚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厉氏集团?”苏晚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扔在笼子前,“你可以给你的人打电话,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你。不过我提醒你,这个仓库在信号盲区,你就算把手机打爆,也没人能听到。”
厉沉舟赶紧去够手机,可笼子的缝隙太小,他的手根本伸不出去。他看着苏晚转身走向仓库门口,急得大喊:“苏晚!你别走!你把我放出去!我们有话好好说!”
苏晚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口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好好说?当初你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跟我好好说?厉沉舟,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等你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我或许会考虑放你出去。”
说完,她推开门,走进了暴雨里,仓库的门“哐当”一声被锁上,只留下厉沉舟一个人,在黑暗潮湿的笼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和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每天都会准时来仓库。她每次来,都只是把水和馒头放在笼子前,然后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厉沉舟,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动作。厉沉舟一开始还会愤怒地咒骂,会恳求她放自己出去,可苏晚始终不为所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仓库里的气味越来越难闻,厉沉舟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长满了胡茬,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他不再咒骂,也不再恳求,每天只是麻木地等着苏晚送水和食物,然后蜷缩在笼子里,看着仓库顶部的缝隙发呆。
他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踹苏晚时的冲动,想起自己把她的牙踢掉时的冷漠,想起自己把她关在狗笼子里的残忍。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混蛋,多么的不可理喻。他伤害了一个曾经那么爱他的女人,把她逼到了绝境,现在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有一天,苏晚来送食物的时候,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苏晚,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该伤害你,更不该把你当成出气筒。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认了。”
苏晚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说:“你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你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才会做出那些事。”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悔恨的泪水,“苏晚,我知道我以前对你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但我真的后悔了,我想弥补你,哪怕只有一点点。”
苏晚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弥补?你怎么弥补?你把我的牙齿踢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弥补?你把我打得住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弥补?厉沉舟,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永远无法弥补了。”
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厉沉舟看着她的背影,急得大喊:“苏晚,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为你端茶倒水,我也愿意!”
苏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机会?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她顿了顿,继续说,“从今天起,你每天把仓库打扫干净,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如果我满意了,或许会考虑给你松绑。”
厉沉舟喜出望外,赶紧点头:“好!好!我一定打扫干净,一定收拾好自己!”
从那以后,厉沉舟每天都卖力地打扫仓库。他用苏晚给的抹布,把仓库的墙壁、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把地上的水洼清理掉,还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晾在仓库的横梁上。苏晚每天来的时候,都会检查仓库的卫生,看到仓库一天比一天干净,她的眼神也慢慢柔和了一些。
过了一个月,苏晚终于给厉沉舟松了绑。但她还是没有打开笼子,只是让他在笼子里活动。厉沉舟没有抱怨,依旧每天打扫仓库,还会主动跟苏晚说话,跟她讲自己以前的错事,讲自己的反思。苏晚虽然话不多,但也会偶尔回应他一两句。
又过了一个月,苏晚打开了笼子的门。“你可以走了。”她看着厉沉舟,语气平淡地说。
厉沉舟愣住了,他看着苏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真的放我走?”
“嗯。”苏晚点点头,“我关了你这么久,也惩罚你了。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也不想再看到你。你走了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苏晚虽然放了他,但心里的伤害,却永远也无法愈合。他想跟苏晚说声“谢谢”,想跟她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打扰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慢慢走出笼子,看着苏晚,深深地鞠了一躬:“苏晚,谢谢你。我知道我以前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会用余生来忏悔。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祝你以后能过得幸福。”
说完,他转身走出仓库,走进了阳光里。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回头了。
苏晚看着厉沉舟的背影消失在仓库门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很久很久——她恨厉沉舟,恨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但同时,她也累了,不想再被仇恨束缚了。
从那以后,苏晚再也没有见过厉沉舟。她离开了那个城市,去了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闻着花香,她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平静。
偶尔,她还是会想起厉沉舟,想起他被关在狗笼子里的样子,想起他忏悔的眼神。但她不再恨他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相遇,或者当初厉沉舟没有那么暴躁,或许他们都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苏晚知道,她现在最应该珍惜的是眼前的生活。她会好好经营自己的花店,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活得开心、活得自在,再也不被过去的仇恨所困扰。
而厉沉舟,离开仓库后,去了一个偏远的山区,当了一名志愿者。他每天帮助山区的孩子们学习,帮助村民们干农活,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过去的过错。他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以前的身份,也再也没有联系过苏晚。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才能对得起苏晚放他一马的恩情。
两个曾经互相伤害的人,终于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静和救赎。他们或许再也不会相见,但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会永远提醒他们,要珍惜眼前的生活,要善待身边的人,不要让仇恨和暴力,毁掉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