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妖界的边界弥漫着潮湿的腥气,参天古木的枝叶遮天蔽日,阳光艰难地透过叶隙,在腐叶铺就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与西域戈壁的燥热不同,这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藤蔓如蛇般缠绕在树干上,偶尔会突然抽搐,像是活物。
叶天勒住踏沙驹,玄黄珠在掌心微微震颤,珠身映出的锁妖树影像正逐渐清晰——那是一棵需要十余人合抱的巨树,树干呈深紫色,布满褶皱,宛如巨龙的鳞片,金色的锁链从树冠垂落,链身刻满符文,将树干层层缠绕,锁链交汇处凝结着淡金色的光纹,此刻这些光纹正变得黯淡,有些锁链已断裂落地,断口处残留着黑色的爪痕。
“妖气好重。”凌清涵捂住口鼻,幽冥煞母从她袖中钻出,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密林,煞母的金瞳中映出无数流动的黑气,“这些妖气不纯正,混杂着死气,像是被污染过。”
叶苍折下一根垂落的藤蔓,藤蔓突然猛地收紧,尖端化作蛇信舔舐他的手指,叶苍眉头一挑,星刃紫芒闪过,藤蔓瞬间被切成两段,断口处喷出墨绿色的汁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是‘鬼缠藤’,这东西本该只生长在冥界边缘,怎么会出现在妖界?”
话音未落,前方的密林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无数鬼缠藤如灵蛇般从地面钻出,藤蔓上的尖刺闪烁着幽绿的毒光,朝着三人袭来。与此同时,几只身形佝偻的妖物从树后跃出,这些妖物通体漆黑,长着狼首人身,爪子却是鹰爪,双眼泛着猩红的光芒,口中滴落的涎水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被死气污染的‘狼鹰妖’。”叶天认出这种妖物——正常的狼鹰妖毛色呈灰褐,性虽凶却不嗜杀,眼前这些显然已被异化,“它们的灵智被死气吞噬了,只剩下杀戮本能。”
狼鹰妖发出刺耳的嘶鸣,鹰爪撕裂空气,带着腥风扑向叶天,鬼缠藤则从四面八方缠来,封锁了三人的退路,藤蔓上的尖刺刺入地面,竟渗出丝丝黑气,黑气钻入地下,又有更多的鬼缠藤破土而出。
“这些藤蔓在吸收妖气滋生!”凌清涵让幽冥煞母喷出青色火焰,火焰落在鬼缠藤上,藤蔓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枯萎,但火焰也被黑气抵消了几分,“得先毁掉它们的根茎!”
叶苍星刃化作数道紫虹,精准地斩向藤蔓与地面的连接处,紫芒闪过,断口处的黑气喷涌而出,却被星刃的灵力灼烧殆尽。狼鹰妖见藤蔓被破,嘶吼着扑向叶苍,鹰爪抓在星刃凝聚的护盾上,竟留下几道白痕。
叶天祭出镇煞鼎,三色光晕将靠近的狼鹰妖震飞,目光却落在那些断裂的金色锁链上——锁链的断口平整,不像是被蛮力挣断,更像是被某种利器切割,切口处残留着与极北裂隙、沙狱石柱相同的死气,只是更加浓郁。
“这些锁链是被人故意斩断的。”叶天捡起一段断链,链身的符文已完全熄灭,触摸上去冰冷刺骨,“和破坏沙狱莲台阵的手法一样,有人在刻意毁掉九界的封印。”
就在此时,锁妖树突然剧烈摇晃,树冠发出“咔嚓”的断裂声,一根水桶粗的主枝带着无数鬼缠藤砸落,枝丫间竟缠绕着一具白骨,白骨上披着残破的金色铠甲,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长矛,矛尖沾着黑色的血液。
“是妖界的‘镇狱卫’!”凌清涵认出铠甲上的纹路——青铜面具的血祭文中有记载,镇狱卫是看守锁妖树的守卫,由妖界大能以精血炼制,“它的胸骨被利爪撕开了,伤口里的死气和狼鹰妖身上的一样!”
叶天注意到镇狱卫的白骨手中,紧攥着半块破碎的玉佩,玉佩呈暗黑色,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符文,符文散发出的气息让玄黄珠剧烈震颤,珠身竟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鬼影,鬼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冥界的‘拘魂符’!”叶苍脸色骤变,“只有冥界的高阶冥将才能使用,用来拘押生魂,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妖界?”
话音刚落,锁妖树的树干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挣扎,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从缝隙中伸出,爪尖带着倒刺,指甲缝里嵌着金色的碎甲——与镇狱卫铠甲的材质相同。
“是冥界的‘蚀骨妖龙’!”叶天瞳孔骤缩,玄黄珠自动飞至身前,金黑二气剧烈翻涌,“青铜面具的记载里说,蚀骨妖龙是冥界狱守,以生魂和妖骨为食,负责看守冥界通往妖界的通道,它怎么会冲破锁妖树的封印?”
蚀骨妖龙的头颅从缝隙中探出,龙首上没有鳞片,露出森白的骨骼,双眼是两团跳动的绿火,口中喷出的黑气落在锁妖树的树干上,紫色的树皮迅速枯萎,金色锁链的光纹彻底熄灭。
“吼——”蚀骨妖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它的目光落在叶天手中的青铜面具上,绿火瞳孔中闪过一丝贪婪,“界钥……吾主需要它……”
“吾主?”叶天心中一动,“你说的是谁?”
蚀骨妖龙没有回答,巨爪猛地拍向锁妖树,树干的裂缝瞬间扩大,更多的黑气喷涌而出,几只体型更大的狼鹰妖从黑气中飞出,这些狼鹰妖的背上骑着身披黑甲的骑士,骑士手中握着长柄镰刀,镰刀上缠绕着鬼火。
“是冥界的‘勾魂使’!”叶苍星刃紫芒大盛,“它们在驱使被污染的妖物破坏锁妖树!”
凌清涵发现锁妖树的树心处,隐约有一点金光在闪烁,金光被黑气包裹,不断减弱:“那是锁妖树的灵核!一旦灵核被吞噬,妖界与人界的通道就会彻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