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十万大山的瘴气,与断魂谷的阴煞截然不同。湿热的雾气里裹着草木腥气,藤蔓在崖壁上盘成诡异的图腾,脚下的腐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隐约能听见地下传来细碎的虫鸣。
“镇煞鼎有反应了。”叶天按住掌心发烫的鼎器,三色光晕在指尖流转,“前面百里内,煞气和一种奇怪的生机缠在一起,像……活物在呼吸。”
凌清涵青绫缠上手腕,指尖凝出的青莲真气泛着淡紫:“是蛊气。”她拨开眼前垂落的毒藤,“南疆的巫蛊之术本是借煞气养蛊,但若控制不好,蛊虫会反过来吞噬生机,形成这种半煞半活的气场。”
叶苍星刃出鞘,紫芒劈开挡路的巨蟒:“影族商队说过,落蛊村的人能和煞气共生,甚至用煞气培育‘护村蛊’,难道是他们出了事?”
玉虚真人定魂珠悬在半空,珠光穿透瘴气:“老道在玉虚宫的《异域志》里见过记载,落蛊村的护村蛊以‘镇魂树’的根须为巢,树活则蛊存,树枯则蛊乱。”他指向西北方,“那里的煞气波动最剧烈,镇魂树恐怕出事了。”
四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缠绕着发光藤蔓的林子,眼前豁然开朗——山谷中央坐落着几十间竹楼,竹楼外的木桩上挂着风干的兽骨,却看不到半个村民。更诡异的是,村后的山坡上矗立着一棵需十余人合抱的古树,树干漆黑如墨,枝叶却泛着血红色,树根处的土壤在缓缓蠕动,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地下穿行。
“是镇魂树。”凌清涵青绫探向树根,刚触到土壤就猛地缩回,“土里的煞气带着蛊虫的啃噬之力,连青莲真气都被蚀了个小口。”
叶天镇煞鼎飞出,悬在村口上空,三色光晕落下,将弥漫的煞气逼退几分:“村里没人,却有刚熄灭的火堆,像是突然消失的。”他指向一间竹楼,里面的陶罐还冒着热气,织布机上的丝线缠着半只蛊虫蜕下的壳。
叶苍星刃刺入地面,紫芒顺着土壤蔓延:“煞气里有影族的追踪符气息!”他猛地拔剑,紫芒上缠着一缕淡黑色的蛊丝,“是血影族的余孽!他们用影族符术引动了护村蛊的凶性!”
“不止。”玉虚真人捡起地上一片残破的衣角,上面绣着诡异的符文,“这是‘蚀魂咒’,能让护村蛊吞噬宿主的魂魄,变成只认煞气的傀儡。”
话音未落,山坡上的镇魂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根处的土壤炸开,无数半寸长的黑色蛊虫涌出,每只蛊虫都拖着一缕煞气,组成黑色的潮水扑向村子。
“是护村蛊!”凌清涵青绫化作屏障,挡住第一波蛊潮,“它们的外壳被煞气硬化了,青莲真火都烧不透!”
叶天镇煞鼎悬在蛊潮上方,三色光晕垂下,蛊虫触到光晕竟纷纷停滞,外壳上的煞气开始消散:“镇煞鼎能暂时压制它们的凶性,但杀不尽,土壤里还有更多。”
树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蛊潮突然转向,绕过屏障扑向镇魂树。众人抬头,只见树杈上站着个身披兽皮的黑衣人,脸上画着血影族的图腾,手中拿着个骨哨。
“血影族的巫蛊师!”叶苍星刃破空而去,却被树杈上突然长出的黑色藤蔓缠住,“这树被他用煞气炼化了!”
巫蛊师冷笑一声,骨哨再响,镇魂树的枝干突然弯曲,像无数条手臂抓向四人。树干上浮现出人脸,正是失踪的村民,他们双眼漆黑,显然已被护村蛊控制。
“用生魂养树,再用树养蛊,好狠毒的手段!”玉虚真人定魂珠射出白光,照在人脸身上,人脸痛苦地扭曲,却挣脱不了树干的束缚,“魂魄被蛊虫钉在树里,强行剥离只会魂飞魄散!”
凌清涵青绫缠上一根树枝,青莲真气注入:“护村蛊本是守护之蛊,或许能唤醒它们的本性!”她指尖凝出一滴青色的液珠,那是青莲真气凝练的精华,滴在缠上来的藤蔓上,藤蔓竟泛起一丝绿意。
“有效果!”叶天立刻将镇煞鼎的光晕调得更柔和,三色光晕中混入青绫的青光,“清涵,用真气引导护村蛊的本源;叶苍,星刃劈开煞气最浓的树根,让我能接触到树芯;真人,稳住村民的魂魄!”
四人分工协作,凌清涵青绫如网,将青莲精华撒向蛊潮,黑色蛊虫接触到精华,外壳渐渐透出微光;叶苍星刃紫芒大盛,顺着树干劈开一道裂缝,煞气如喷泉般涌出;玉虚真人定魂珠悬在树顶,白光织成大网,护住村民的人脸;叶天则踏着镇煞鼎的光晕,顺着裂缝钻入树芯。
树芯里没有木质,而是一个丈大的空洞,中央悬浮着颗拳头大小的暗红色珠子,珠子上爬满了蛊虫,正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煞气。珠子下方,缠着数十根发光的魂丝,连接着树外村民的人脸。
“这是镇魂树的‘灵核’,被血影族用万只凶蛊炼化过!”叶天镇煞鼎压下,三色光晕包裹住灵核,“护村蛊的母蛊就在这珠子里!”
巫蛊师在树顶察觉到异动,骨哨吹得越发急促,灵核上的蛊虫疯狂啃噬光晕,煞气顺着裂缝向外喷涌。树外的叶苍被煞气逼得连连后退,星刃上的紫芒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