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苑司和尚衣局的宫女选拔晋升试点考核，终于在各方或期待或审视或敌视的目光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考核地点设在宫中一处闲置的偏殿，被临时划分成几个区域。李梦瑶亲自坐镇，研习处的“项目小组”成员担任工作人员，司苑司总管和尚衣局掌事嬷嬷作为观察员列席，萧寒甚至还派了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在门口维持秩序——这阵仗，让前来参加考核的宫女们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
考核分为三部分：笔试考察宫规基础和岗位常识；实操检验专业技能；面试则由李梦瑶和两位观察员共同进行，考察应变能力和综合素质。
笔试环节，考场内鸦雀无声，只有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李梦瑶巡场时，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紧张的汗水味。
实操环节则热闹了许多。司苑司的宫女们需要现场辨认花草、处理常见的病虫害；尚衣局的宫女则要比拼缝纫、刺绣和衣物修补的速度与质量。空气中飘散着泥土青草的气息和染料的独特味道，间或夹杂着宫女们因为紧张而失误的低呼声。
李梦瑶仔细观看着每个人的表现，不时在评分表上记录着。她注意到，那个之前质疑“内定”的老宫女，在花草辨认上确实经验老道，几乎一眼就能说出名称和习性；而另一个平时不起眼的小宫女，则在衣物修补上展现了惊人的巧思和耐心，将一道破口修补得几乎天衣无缝。
看到这些，李梦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只要规则公平，确实能发现不少被埋没的人才。
面试环节是最考验人的。面对李梦瑶和两位神色严肃的观察员，许多宫女紧张得说话都结巴。李梦瑶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提问，引导她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轮到尚衣局一个叫芳草的宫女面试时，她表现得异常出色。不仅对答如流，思路清晰，甚至还能引经据典（当然是宫女能接触到的范围内），对尚衣局未来的工作提出了几条颇有见地的建议，连一向挑剔的尚衣局掌事嬷嬷都忍不住微微颔首。
李梦瑶心中惊讶，这个芳草在之前的笔试和实操中表现只能算中上，怎么面试如此突出？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她不动声色地翻了翻芳草的档案，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职业的敏感性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面试结束后，李梦瑶以需要复核试卷为由，留下了所有考核材料。她让巧儿和小禄子分别重新核对了笔试和实操的分数，自己则再次仔细翻阅了芳草的面试记录。
“娘娘，”小禄子核对完，皱着眉头过来低声说，“这个芳草的笔试答卷……字迹似乎比平时工整不少，有几个生僻字的写法，也不太像她这个水平能写出来的。”
巧儿也补充道：“她的绣活速度，比平时快了将近一倍，而且针法……有点过于完美了，不像临时发挥。”
李梦瑶的心沉了下去。作弊？还是有人暗中相助？
她立刻让影七去查这个芳草的背景，以及考核前几日都与什么人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