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晚晴厉声质问,剑锋隐隐指向她,“安公公呢?”
信王妃对苏晚晴的敌意视若无睹,只是看着阿阮:“安如海?他自然是在他该在的地方,布置最后的事情。而我……”她顿了顿,嘴角弧度加深,“是来给你们指条明路的。”
“明路?”阿阮心中警惕更甚,“王妃指的,恐怕是另一条死路吧?”
信王妃轻笑一声:“死路活路,看你如何选择。”她指向三条河流中看起来最不起眼、水流也最平缓的那一条,“顺着这条支流往下,约莫二十里,有一处废弃的漕运码头,名叫‘金沙渡’。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带你们去见安如海。”
金沙渡?阿阮记下了这个名字,但并未完全相信。“我们凭什么信你?”
“你们可以不信。”信王妃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留在这里,等着沈墨的官兵,或者……那些神出鬼没的‘药人’找上来。看看是你们的运气好,还是我的消息准。”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阿阮的软肋。她们现在确实无处可去,如同无头苍蝇。
信王妃看着阿阮犹豫的神色,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另外,免费送你一个消息。你要找的那个‘孩子’……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阿阮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或者说,”信王妃慢悠悠地补充道,目光再次落在阿阮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那个所谓的‘睿亲王遗孤’,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被精心编织出来,用以吸引各方火力、搅乱视线的……幌子。”
幌子?!
这个消息比元后是幕后黑手更让阿阮震惊!如果孩子不存在,那安公公和赵璎公主的坚持算什么?她这一路奔逃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胡说!”阿阮脱口而出,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是不是胡说,你很快就能验证。”信王妃并不争辩,她最后深深看了阿阮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带着一丝怜悯,一丝嘲讽,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
“路指给你们了,走不走,随你们。”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重新没入那片枯黄的芦苇丛中,身影晃动几下,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三岔口边,只剩下阿阮和苏晚晴,以及奔流不息的河水声。
信王妃的话像毒刺一样扎在阿阮心里。孩子是幌子?这怎么可能?可……如果真是这样,似乎又能解释很多疑点……
“她的话,不能全信。”苏晚晴沉声道,“但金沙渡……或许值得一试。我们总得找到安公公,才能弄清楚一切。”
阿阮看着怀中沉重的木盒,又望向信王妃所指的那条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支流。
金沙渡……那里等待她们的,会是期盼已久的答案,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而那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又究竟是谁,编织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