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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脆弱的新生与归途(1 / 2)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仪器低沉的嗡鸣和若有若无的细微警报声,构成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独特的、令人心头发紧的背景音。张晓云跟在周志远身后,脚步有些虚浮地踏入这片寂静却充满生命搏斗的空间。

一排排透明的保温箱整齐排列,如同微缩的生命方舟。每个箱子里,都躺着一个过早降临人间的小小生命,脆弱得令人屏息。周志远的目标明确,步伐没有半分迟疑,径直走向最里侧一个被更多仪器环绕的保温箱。

张晓云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越靠近,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和特殊乳制品的味道就越发清晰。终于,她站在了周志远身旁,目光穿透了那层特制的、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细菌的透明罩。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箱子里,那个蜷缩着的小小身体,是那样微不足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他太小了,小到几乎被身下洁白的软垫淹没。细瘦的四肢无力地摊开着,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红,薄得能看见,连接着旁边发出柔和节律声响的呼吸机。更多细细的管线如同蛛网般缠绕在他身上——胸前贴着监测心率和呼吸的电极片,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静脉留置针固定在他瘦弱的手腕和脚踝处,连接着输液的吊瓶,仿佛在为他羸弱的生命提供着最后的支撑。

他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机的工作而微弱起伏,每一次艰难的起伏都牵动着张晓云的心弦。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眼睛紧紧闭着,眉头似乎因不适而微微蹙起,稀疏的胎发贴在额前。尽管插满了管子,尽管如此脆弱不堪,但那五官的轮廓,那眉宇间的线条,却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张晓云记忆的闸门。

太像了。

像极了她在周志远珍藏的旧照片里看到的,他婴儿时期的模样。那份血脉相连的、无法斩断的印记,在这个饱受磨难的小生命身上,清晰得令人心头发酸,也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周志远站在保温箱旁,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平日里杀伐果断、掌控一切的气场,此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凝滞所取代。他沉默地盯着箱子里那个与他血脉相连、却又带着不堪烙印的小生命,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铁。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冰封般的锐利之下,是剧烈翻涌的复杂暗流——震惊于那无法否认的相似,厌恶着这不期而至的麻烦与过往的龌龊,挣扎于对这个无辜生命本能的、却又被强力压制的悸动。

时间在仪器的滴答声和婴儿艰难的呼吸声中缓慢流淌,沉重得如同铅块。张晓云的目光从婴儿身上移开,落在丈夫冷硬的侧脸上,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无声的惊涛骇浪。

“晓云。” 周志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在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给他取个名字吧。”

张晓云微微一震,目光重新落回那个脆弱得如同水晶般易碎的小生命。名字?一个承载着期望、身份和未来的符号。她看着他那因早产而格外细瘦的小胳膊,看着他依赖的那些冰冷的维系生命的管线,心中翻涌的悲悯、怜惜,以及对欧阳琳那场算计最终落得如此惨烈下场的无尽唏嘘,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近乎本能的愿望。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隔着冰冷的保温箱透明罩,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抚过婴儿轮廓所在的位置,仿佛想透过这层屏障,给予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就叫……**承安**吧。”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周承安**。承天之佑,愿他……一生平安顺遂。” “安”字出口,带着她心底最深的祈盼,也像是对这个孩子坎坷降临的一种无声补偿。

周志远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应,沉默在冰冷的监护仪声响中蔓延了几秒。终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喉结滚动了一下,算是默许。那冰冷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因“承安”这个名字而悄然松动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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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复杂的善后和紧张的医疗安排中飞快流逝。欧阳琳的后事被极其低调地处理完毕。张晓云几乎每天都去NIcU报到,隔着保温箱,默默地看着那个叫**周承安**的小生命在医生护士的精心照料下,艰难却又顽强地一天天稳定下来。那些缠绕的管子一根根减少,虽然呼吸仍需辅助,但那张小脸渐渐褪去了最初的紫红,显露出一点柔软的生气。

终于,在主治医生评估认为婴儿情况可以经受长途医疗转运后,周志远动用了紧急租赁的顶级医疗包机服务。一架湾流G650安静地滑行在多伦多皮尔逊机场的跑道上,机舱内经过了特殊改造,一个移动式的新生儿保温箱固定在中央位置,旁边是各种便携的监测和生命支持设备。

机舱门打开,舷梯放下。首先走下来的,是神情严肃的安保人员,迅速在舷梯两侧形成护卫。紧接着,是此行随行护航的加拿大圣玛丽安医院资深新生儿科医生和一名经验丰富的华裔护士。护士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只露出一张被柔软棉布轻轻覆盖着的小脸。

周志远随后步出舱门,高大的身影在停机坪的强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他脸色依旧沉凝,但动作却异常利落。他几步走到抱着婴儿的护士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臂,用一种与他冷硬气质截然相反的、甚至带着点僵硬生疏的谨慎姿势,稳稳地接过了那个承载着他血脉的、轻若无物却又重若千钧的襁褓。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微微收紧,仿佛要确认这份脆弱的存在感。

早已等候在舷梯下的加长劳斯莱斯旁,司机老陈快步迎上。他跟着周志远开车也就这几年,但为人机敏可靠。当他看清自家老板臂弯里那个包裹,以及那张从柔软棉布边缘露出的、安静熟睡的小脸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那张小脸,那眉宇间的神韵……虽然只是模糊一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震惊和难以置信瞬间涌上心头。

“老、老板……” 老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和小心翼翼,目光忍不住又瞟向婴儿的脸,“这孩子……是……?” 他不敢妄加揣测,只觉得这事儿透着说不出的蹊跷。

周志远抱着婴儿,步履沉稳地走向车门。他没有低头看老陈,目光平视前方,那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是小少爷。” 简单的五个字,如同盖棺定论,瞬间为这个孩子的身份定下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