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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理学萌芽:儒学的新发展(1 / 2)

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1013年)秋,洛阳“伊川书院”的银杏树下,落叶铺成金色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桂花香。数十名身着儒衫的学子围坐在石桌旁,听一位白发老者讲解《论语》,时而有人举手提问,时而传来阵阵讨论声——这幅平和的学术景象,让年过九旬的赵烈拄着拐杖,在孙子赵仲的搀扶下驻足良久,手里的《五代儒学考》手稿,纸页边缘已被岁月磨出毛边,却仍清晰记录着五代儒学的凋零。

“祖父,那位讲学的先生是谁?”赵仲指着石桌旁的老者,小声问道。他在洛阳见过不少书院先生,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论语》讲得如此引人入胜,连路过的农夫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树旁听热闹。

赵烈缓缓眯起眼,认出那老者是近年来在洛阳声名渐起的学者胡瑗。他曾在汴梁听过胡瑗讲学,知道此人主张“以义理解经”,而非五代时盛行的“章句之学”,是宋初儒学革新的代表人物。“那是胡安定先生(胡瑗世称“安定先生”)。”赵烈的声音带着感慨,“老夫年轻时,见五代的儒生只会死记硬背‘子曰诗云’,却连‘修身治国’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如今胡先生讲儒学,能联系天下大事,能教学子如何做人做事,这才是儒学该有的样子。”

两人刚走近,就听到胡瑗正讲解“为政以德”:“诸位可知,‘德’非仅个人品行,更关乎治国之道?五代之时,朱温弑唐、石敬瑭割燕云,皆因失德;我大宋一统,太祖杯酒释兵权、太宗抚流民,皆因守德。故‘为政以德’,是要君主以仁待民,臣子以忠报国,学子以孝立身——这才是《论语》的真义,而非只在纸面上寻章摘句。”

学子们纷纷点头,一个来自蜀地的年轻学子起身问道:“先生,五代战乱五十三年,百姓苦不堪言,如今虽太平,却仍有西北党项作乱、燕云未复,我等学子当如何以‘德’报国?”

胡瑗放下手中的《论语》,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赵烈身上,笑着说:“这位老丈亲历五代,或许比老夫更有发言权。不如请老丈为诸位讲讲,五代的儒生,是如何在乱世中自处的?”

赵烈愣了一下,随即走到石桌旁,轻轻抚摸着手稿:“老夫年轻时,在晋阳见过一位老儒,姓周,曾是晚唐的进士。后晋天福年间,契丹‘打草谷’,周老儒抱着一箱经书躲进地窖,饿了三天,宁肯吃树皮,也不肯让经书被契丹兵烧毁。他说‘儒学不死,中原不亡’,可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契丹兵抢走了他的儿子,他只能对着经书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五代的儒生,不是不想报国,是没机会。后梁时,朱温杀儒生;后唐时,李存勖宠伶人,儒生只能做小官;后汉时,刘承佑苛政,儒生连俸禄都拿不到。如今大宋太平,胡先生能在书院讲学,你们能安心读书,这是天大的福气。至于如何报国,老夫以为,先学好‘义理’,明白什么是‘仁’‘忠’‘孝’,将来做官也好、为民也好,都能守住本心,不做五代时的乱臣贼子,就是报国。”

学子们听得入了迷,胡瑗也点头赞叹:“老丈说得好!‘义理’是儒学的根,五代儒学衰落,就是因为丢了这根,只讲章句,不讲本心。如今咱们讲儒学,要‘格物致知’‘正心诚意’,先明白道理,再践行道理,这才是儒学的新出路。”

午后,胡瑗邀请赵烈去书院的“藏书楼”小坐。藏书楼里摆满了各类典籍,既有雕版印刷的“九经”,也有活字印刷的新着,甚至还有几卷五代时流传下来的手抄本。胡瑗从书架上取出一卷《周子通书》,递给赵烈:“这是周茂叔(周敦颐)先生的新作,他主张‘无极而太极’,将儒学与天道结合,虽深奥,却为儒学开辟了新方向。老丈不妨看看,或许能想起五代时的儒学旧事。”

赵烈接过书卷,翻开首页,“无极而太极”四个字映入眼帘。他想起后唐天成年间,在洛阳见过的道士讲“天道”,那时儒学与道学泾渭分明,如今周敦颐却能将两者融合,让儒学多了几分哲学深度,不禁感叹:“五代时,儒、释、道各立门户,互相排挤;如今能将道学的‘天道’融入儒学,让儒学更有说服力,这是真进步。”

“是啊!”胡瑗泡了一壶热茶,递给赵烈,“五代战乱,百姓流离,不仅丢了典籍,还丢了信仰。如今咱们讲理学,就是要给百姓一个‘安身立命’的道理——君主守天道,臣子守忠义,百姓守孝悌,这样天下才能长治久安,不再重蹈五代覆辙。”他指着窗外的学子,“你看那些年轻人,他们不仅学经书,还学算术、学兵法,将来既能做文官,也能懂军事,不会像五代时的儒生那样,只会纸上谈兵。”

赵烈想起雍熙北伐时,大宋文官不懂军事,导致曹彬冒进失利,心里满是认同:“胡先生考虑得长远。五代时,文官不懂军事,武将不懂儒学,才会频繁叛乱。如今学子既学儒学,又学实用之术,将来不管做什么,都能兼顾‘义理’与‘实务’,这才是大宋需要的人才。”

正说着,一个中年学者走进藏书楼,手里捧着一卷《春秋尊王发微》。他是孙复,与胡瑗齐名,主张“尊王攘夷”,也是宋初理学的重要人物。“胡兄,这位老丈是?”孙复看到赵烈,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