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汴梁后,柴荣对赵烈的做法大加赞赏,不仅下令将王怀义斩首示众,还将李大户的土地分给百姓,更下旨将“户籍核查法”在全国推广。郑仁诲虽有不满,却因证据确凿,也不敢多言。
可柴荣并未满足,几日后又在崇德殿召集重臣,讨论科举改革。“自唐末以来,科举多被门阀垄断,考的都是死记硬背的经义,选出的官员要么只会空谈,要么依附权贵。”柴荣指着手里的考卷,“朕要改革科举,选出真正有能力、肯为百姓做事的人才,你们有什么建议?”
范质率先开口:“陛下,科举沿用多年,贸然改革恐引发士子不满。臣建议,仍以经义为主,只需增加几道策论题即可。”
“范大人此言,还是没跳出旧框框。”赵烈站出来,语气坚定,“臣以为,科举改革需从三方面入手:第一,**糊名誊录**——考卷上的考生姓名、籍贯用纸糊住,由专人誊抄后再阅卷,避免考官因私情偏袒门阀子弟;第二,**调整考题**——减少经义比重,增加实务考题,比如兵法、水利、吏治,让考生不仅会读书,还会做事;第三,**广开渠道**——允许寒门子弟、军中士卒报考,打破门阀垄断,让有能力的人都有机会为朝廷效力。”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老臣反驳:“糊名誊录从未有过先例,若考生字迹被认出,反而会引发争议;军中士卒大字不识一个,怎能参加科举?”
“先例都是人定的。”赵烈从容应对,“糊名后再誊录,考官连字迹都看不到,何来认出一说?至于军中士卒,臣在禁军时,曾教过不少士兵读书写字,他们虽没读过圣贤书,却懂战场、懂百姓,若能通过科举进入仕途,定能成为好官。比如陈三,他出身农家,曾是背嵬军小校,却懂水利、会练兵,这样的人,难道不比只会空谈经义的门阀子弟强?”
王朴也站出来支持:“赵将军所言极是!眼下大周正值用人之际,科举若能选出实务人才,对改革、对南征都大有裨益。臣建议,先在汴梁试点,若效果好,再推广到全国。”
柴荣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好!就按赵将军和王学士说的办!朕任命赵烈为‘科举改革副使’,协助礼部制定试点方案,明年春季就在汴梁举行第一场改革后的科举!”
“臣遵旨!”赵烈躬身领命,心里满是期待——他知道,科举改革或许不能立刻改变现状,却能为寒门子弟打开一扇门,为大周培养真正的人才,这比打赢一场仗更有意义。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烈协助礼部制定科举试点方案。他亲自编写实务考题,比如“如何治理黄河水患”“如何训练新兵”“如何核查户籍”,每一道题都结合大周的实际情况;还亲自挑选誊录官,要求他们必须公正无私,若有舞弊,严惩不贷;更派人在汴梁街头张贴告示,鼓励寒门子弟、军中士卒报考,承诺只要有真才实学,无论出身,都能被录用。
告示贴出后,汴梁城内一片沸腾。寒门子弟们拿着书本,互相讨论考题;军中士卒们也纷纷报名,有的甚至请赵烈指点实务知识。陈三更是激动地找到赵烈:“将军,俺也想报考科举!俺虽然读书少,可俺懂水利、会练兵,说不定能考上!”
赵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尽管去考,若真能考上,将来定能为百姓做更多事。”
可就在科举试点准备就绪时,北方传来急报——契丹耶律敌烈率三万骑兵,偷袭了瀛州,瀛州守将派人求援,柴荣已下旨让赵匡胤率军北上,同时召赵烈回崇德殿议事。
“赵将军,瀛州是北方门户,若丢了,契丹会直逼汴梁。”柴荣指着地图上的瀛州,语气凝重,“朕想让你暂缓科举改革,率五千背嵬军北上,协助赵匡胤抵御契丹。你意下如何?”
赵烈毫不犹豫地躬身:“臣遵旨!国事为重,科举改革可以暂缓,可瀛州不能丢!臣明日一早就率军北上,定能守住瀛州,击退契丹!”
柴荣点点头,眼里满是信任:“好!朕等你的好消息!记住,若遇到困难,随时传信回汴梁,朕会派援军支援你。”
离开崇德殿时,夜色已经降临。汴梁的街道上,百姓们还在讨论科举改革,有的寒门子弟甚至提着灯笼,在灯下苦读。赵烈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不舍——他多想亲眼看到第一场改革后的科举,看到寒门子弟们金榜题名的笑脸。可他知道,只有守住北方的边境,才能让这份安稳延续,才能让改革真正推行下去。
回到军营,赵烈立刻召集将领们议事,将北上支援瀛州的命令告知众人。陈三握着长枪,大声喊道:“将军,俺跟您一起去!俺不仅要考科举,还要杀契丹,为大周守住边境!”
“好!”赵烈拔出“护唐”剑,对着将领们大喊,“弟兄们,契丹又来犯我大周,杀我百姓!我们这就北上,击退契丹,守住瀛州,让中原的百姓能安稳生活,让科举改革能顺利推行!”
“击退契丹!守住瀛州!”将领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营帐的帆布都在颤抖。
第二天一早,赵烈率五千背嵬军,离开汴梁,朝着瀛州的方向疾驰。他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汴梁城,心里暗暗发誓:“百姓们,等着我!等我击退契丹,定会回来,看着你们参加科举,看着你们用真才实学,为大周的统一和安稳,贡献自己的力量!”
可他不知道,耶律敌烈这次偷袭瀛州,并非单纯的报复——他还带了契丹的使者,想暗中联络北汉的刘崇,约定南北夹击大周;而南唐的李璟,也在得知周军北上后,偷偷派林仁肇率两万大军,再次攻打庐州,想夺回失地。一场南北夹击的危机,已在瀛州和庐州同时酝酿,赵烈和他的背嵬军,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初夏的阳光洒在官道上,赵烈率大军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像一道黄色的洪流,朝着北方的边境奔去。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是一场硬仗,可他没怕——因为他身后,是汴梁的百姓,是未竟的改革,是大周的江山,更是他守护中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