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末帝登基(2 / 2)

赵烈接过密信,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石敬瑭的自保之策,若他真在洛阳出事,石敬瑭只会趁机起兵,而不是来救他。可他还是躬身道谢:“多谢石帅周全。”

五日后,赵烈带着周勇、张刚等十几个亲信,抵达洛阳城外。李从珂果然没派大军迎接,只有一个宦官带着几个禁军,在城外等候。“赵刺史,陛下在太极殿等你,快随我入城吧。”宦官语气冷淡,眼神里满是轻蔑,显然没把这个“被贬”的前都虞候放在眼里。

走进洛阳城,赵烈发现街道上比往日冷清了许多。昔日热闹的市集,如今只有几个小贩缩在墙角,见了穿甲胄的士兵就赶紧躲起来。朱雀门的城墙上,还留着张破败战死时的血渍,被风吹日晒后,变成了暗褐色的印记,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太极殿内,李从珂正坐在龙椅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看到赵烈进来,他没起身,只是淡淡开口:“赵烈,你可知罪?河阳桥失守,损兵折将,若不是朕念你往日有功,你早已是刀下亡魂。”

“臣知罪。”赵烈躬身行礼,语气平静,“但河阳桥失守,非臣之过,实因刘遂清倒戈,腹背受敌,还望陛下明察。”

“刘遂清倒戈?”李从珂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禁军押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走进来——是刘遂清!“你问问他,是不是他倒戈?”

刘遂清跪在地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声音颤抖:“陛下,是……是赵烈逼我倒戈!他说若我不从,就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胡说!”赵烈气得浑身发抖,“我何时逼过你?是你收了李从珂的好处,主动倒戈!”

“够了!”李从珂拍案而起,语气严厉,“赵烈,你到了此刻还敢狡辩!朕念你往日有功,不与你计较,封你为磁州刺史,即刻上任,不得延误!若再敢在洛阳停留,休怪朕无情!”

赵烈知道,再多辩解也没用——李从珂早已定了他的罪,外放磁州,不过是把他赶出权力中心。他躬身领旨:“臣遵旨。”

走出太极殿时,范延光正站在殿外的廊下,见了赵烈,赶紧递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张将军的尸骨,我偷偷从乱葬岗找回来的。还有,李从珂已派人监视你,你去磁州的路上,务必小心。”

赵烈接过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里面还裹着张破败的那把断槊。“范枢密使,多谢。”他声音哽咽,“洛阳的旧部,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放心。”范延光压低声音,“我已联络了几个禁军旧将,若你在磁州有需要,我们会暗中相助。另外,石敬瑭派人给你带了封信,说‘若需兵马,可随时往晋阳求援’。”

赵烈点点头,转身往城外走。周勇、张刚等亲信早已备好马车,见了他,赶紧迎上来:“都虞候,我们跟你去磁州!就算是偏远之地,我们也跟着你!”

赵烈却摇了摇头:“你们不能去。”他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心里满是不舍,“你们留在晋阳,跟着刘知远,暗中联络河东的旧部,为将来讨逆做准备。我去磁州,虽远离洛阳,却能监视李从珂的动向,我们内外呼应,才能有机会为张将军报仇,救出太子。”

周勇还想再说,却被张刚拉住。张刚躬身道:“都虞侯放心,我们会照你说的做。你在磁州务必小心,我们等着你的消息。”

赵烈点点头,翻身上马。刚出洛阳城门,就看到刘知远带着五百骑兵在城外等候。“都虞候,这是石帅给你的令牌,凭它,你可在河东各州调动兵马。”刘知远递来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河东行营”四个字,“磁州虽偏远,却是连接河东与河北的要道,你在那里,既能自保,也能为将来做准备。”

赵烈接过令牌,心里清楚——石敬瑭让他守磁州,不过是想让他当“河东屏障”,抵挡李从珂的进攻。可他没点破,只是抱拳道:“多谢刘将军,也替我谢过石帅。”

往磁州去的路上,赵烈发现身后总有几个黑影跟着——是李从珂派来的监视者。他没理会,只是快马加鞭,心里暗暗发誓:李从珂,你等着,我赵烈迟早会回洛阳,为张将军报仇,为所有被你害死的忠良报仇!

十日后,赵烈抵达磁州。磁州城很小,城墙年久失修,城门上的“磁州”二字早已模糊。刺史府里,前任刺史留下的文书堆积如山,大多是“百姓逃亡,土地荒芜”的报告。赵烈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看着窗外的黄土坡,心里却没放松——他知道,磁州不是终点,而是他讨逆之路的新起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半块护心镜——是周虎的!“赵刺史,小人是周虎的同乡,受周虎之托,若他出事,就来磁州找您。”汉子躬身道,“小人还带来了消息,洛阳的范枢密使被李从珂软禁在府里,怕是要出事了!”

赵烈心里一沉——范延光是他在洛阳唯一的联络人,若范延光出事,他就彻底断了与洛阳旧部的联系。他握紧手里的青铜令牌,又摸了摸怀里的“护唐”剑,心里清楚:一场新的危机,已在洛阳的宫墙内悄然酝酿,而他,必须尽快做好准备,才能在这场乱世棋局中,保住自己,保住大唐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