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点点头,却没放松——他望着远处的幽州城,城头上插着唐军的旗帜,可他知道,这只是契丹南侵的开始,只要燕云的关隘还没守住,契丹人就会卷土重来。
当天下午,赵烈跟着石敬瑭去幽州巡查。城里的景象比涿州更惨——街道上满是烧毁的房屋,有的地方还能看见未清理的尸体,百姓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只有几个胆大的,会从门缝里偷偷看唐军,眼里满是恐惧和期盼。
“赵都虞侯,你看这居庸关。”石敬瑭指着城北的群山,“居庸关是燕云的门户,只要守住这里,契丹人就进不来。可关隘年久失修,守军也只有三千人,怕是难挡契丹大军。”
赵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居庸关的城墙果然残破,有的地段甚至塌了半边,关楼歪斜着,像个随时会倒下的老人。他想起《武经总要》里的“关隘修缮法”,心里有了主意:“我们可以加固居庸关,在关后挖三道壕沟,再派五千禁军驻守,这样就算契丹人来攻,也能守住。”
石敬瑭却皱起眉:“加固关隘要不少人手和粮草,现在洛阳的均田新政刚推行,怕是抽不出这么多资源。不如……我们跟契丹议和,许他们些好处,让他们暂时退兵?”
赵烈心里一沉,盯着石敬瑭的眼睛:“石节度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云是大唐的土地,契丹人是侵略者,我们岂能跟他们议和?还要许好处?”
石敬瑭被问得脸色发白,赶紧解释:“我只是随口说说,都虞候别当真。加固关隘的事,我会尽快上报陛下,让户部拨款。”
赵烈没再追问,心里却多了个疙瘩——石敬瑭的反应太奇怪了,像是怕跟契丹彻底撕破脸,难道他真跟契丹有勾结?
接下来的几天,赵烈忙着勘察燕云的地形。他发现,燕云十六州果然是战略要地——幽州、涿州、蓟州连成一片,像一道屏障,挡住了契丹南下的道路;而居庸关、山海关这些关隘,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如今,这些关隘大多残破,有的甚至被契丹人控制,想要守住燕云,绝非易事。
这天,赵烈在幽州城外的驿站整理地形图纸,周勇突然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都虞候,这是从石敬瑭的亲信手里截获的,是写给契丹使者的!”
赵烈接过密信,拆开一看,气得浑身发抖——信里写着“唐军虚实已探清,居庸关守军薄弱,可趁机进攻,某愿为内应,助契丹拿下燕云”,落款是石敬瑭的私印。
“好一个石敬瑭!”赵烈把密信拍在案上,眼里满是杀意,“我们在前面打契丹,他却在后面通敌,简直是大唐的耻辱!”
周勇也怒了:“指挥使,我们现在就去抓他,送回洛阳问罪!”
“不行。”赵烈冷静下来,“现在抓了他,燕云就没人主持大局,契丹人趁机来攻,我们会腹背受敌。而且没有确凿证据,陛下也未必会信。”
他把密信收好,心里有了主意:“我们继续装作不知道,暗中盯着他的动向,收集他通敌的证据。等时机成熟,再把他的罪证摆在陛
当天晚上,赵烈收到李嗣源的密诏——洛阳的均田新政推行顺利,户部已拨出粮草,让他在燕云加固关隘,招募新兵,务必守住燕云。诏书上还写着“太子从荣在洛阳颇不安分,朕需留京镇抚,燕云之事,全靠你了”。
赵烈握着密诏,心里更沉——洛阳有太子之争,燕云有石敬瑭通敌,契丹还在边境虎视眈眈,大唐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他走到驿站外,望着燕云的夜空。星星稀疏,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远处的幽州城,还亮着几点灯火,像黑暗中的希望。他握紧手里的“护唐”剑,又摸了摸怀里的《武经总要》残卷,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洛阳有变故,就算石敬瑭通敌,他也要守住燕云,守住这大唐的北大门,不让契丹人再踏入中原一步。
可他不知道,石敬瑭已经收到了契丹的回信——契丹许他“大晋皇帝”之位,只要他献出燕云十六州,就帮他推翻李嗣源。而洛阳的太子李从荣,也已暗中联络石敬瑭,约定“若从荣继位,就封石敬瑭为燕云节度使”。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燕云的群山和洛阳的宫墙间,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