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握着“定国”剑,腰间挂着郭崇韬的玉佩。他回头望了一眼陈桥驿,李嗣源正站在驿站门口,手里握着李克用的旧马鞭,目光坚定地望着队伍的方向。阳光洒在老将军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也为这支举兵的“义师”,镀上了一层希望。
队伍刚走没几里,就遇到了孝节军的将领张破败。这位汉子穿着一身破旧的黑甲,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到赵烈手里的虎符,立刻翻身下马:“赵将军,俺张破败跟你们走!俺们效节军的弟兄,早就想杀回洛阳,把周匝那狗贼碎尸万段了!”
“张将军客气了。”赵烈翻身下马,跟他握了握手,“以后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一起杀回洛阳,为弟兄们的家人讨回公道。”
张破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好!俺信你!俺这就去通知弟兄们,跟你们一起走!”
队伍渐渐壮大,沿途还有不少李存信的士兵倒戈——他们大多是河东军的旧部,早就看不惯李存信的所作所为,听到“清君侧”的口号,纷纷放下武器,加入了义师。赵烈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心里却没放松——李存信的大军还在后面追,滑州的守将是李存信的亲信,肯定会顽强抵抗,杀回洛阳的路,还很长。
当天下午,队伍抵达滑州城外。滑州的城墙不算高,却很坚固,城头上插着李存信的“李”字旗,守将石敬塘正站在城楼上,手里握着一把长刀,眼神阴鸷地盯着
“赵烈!你这叛贼,还不赶紧投降!”石敬塘的声音传遍城下,带着几分嚣张,“存信将军的大军马上就到,你们就算攻进滑州,也逃不了!”
赵烈冷笑一声,举起“定国”剑,对着城楼上大喊:“石敬塘!你助纣为虐,帮李存信勾结契丹,害郭监军,害河东军的弟兄,你才是叛贼!今天我们就拿下滑州,擒了你,让你跟周匝、存信一起,为你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城楼上的士兵大多是河东军的旧部,听到“害郭监军”“害弟兄”,有的已经放下了弓箭,眼神里满是犹豫。石敬塘气得脸色铁青,拔出刀就要砍向身边的士兵:“谁再犹豫,就是同谋,杀无赦!”
“别冲动!”赵烈赶紧大喊,“弟兄们,你们都是河东军的人,是先王的兵,别跟着石敬塘送死!只要你们打开城门,我们既往不咎,还能一起杀回洛阳,为郭监军报仇!”
城楼上的士兵们互相看了看,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我们跟赵将军走!杀回洛阳!”说着就放下了弓箭,有的甚至开始攻击石敬塘的亲信。石敬塘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从城墙的密道逃跑,却被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张破败抓住,押到了赵烈面前。
“赵将军,俺把这狗贼抓来了!”张破败把石敬塘扔在地上,语气里满是得意。
石敬塘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赵将军,饶命!都是存信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饶命啊!”
赵烈看着他的狼狈样,心里没有丝毫快意——这就是李存信信任的人,贪生怕死,助纣为虐。“把他关起来,等杀回洛阳,跟周匝、存信一起问罪。”他对亲兵说,然后翻身下马,走进滑州城。
滑州城里的百姓早就听说了义师的事,纷纷站在街头,手里拿着粮食和水,要送给士兵们。一个老爷爷拉着赵烈的手,眼泪直流:“将军,你们可来了!石敬塘在城里横征暴敛,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你们一定要杀回洛阳,把那些奸贼都除了!”
赵烈心里一暖,握紧老爷爷的手:“老丈放心,我们一定会杀回洛阳,还大唐一个太平,让百姓们都能安稳过日子。”
当天晚上,义师在滑州城里举行了简单的庆功宴。李嗣源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赵烈,你说得对,我们举兵是对的——这不是叛乱,是救大唐,是救百姓。”
“将军,这只是开始。”赵烈递给李嗣源一碗酒,“存信的大军还在后面,洛阳的局势也不明朗,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李嗣源点点头,喝了口酒:“我知道。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汴梁——那里是后梁的旧都,百姓们对大唐有感情,我们能在那里招募更多的兵力,也能离洛阳更近一步。”
赵烈举杯:“好!明天去汴梁!杀回洛阳!”
宴散后,赵烈站在滑州的城楼上,望着北方的星空——那里是洛阳的方向,也是郭崇韬冤死的地方。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又握紧了手里的“定国”剑,心里暗暗发誓:郭公,您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杀回洛阳,为您平反,为所有被奸贼害死的忠良报仇。
可他不知道,李存信已经在滑州附近设下了埋伏——他故意放慢行军速度,就是想让义师放松警惕,然后在汴梁城外的旷野上,一举歼灭他们。而洛阳的李存勖,还被周匝蒙在鼓里,以为李嗣源真的“叛乱”,正下令让各地守将“围剿叛贼”,一场更大的血战,已在汴梁城外的旷野上,悄然等待着他们。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在赵烈的甲胄上,带着几分凉意。他知道,前路只会更艰难,可他没怕——有李嗣源在,有张破败、周勇这些弟兄在,有百姓们的支持,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他也敢冲上去,为大唐,为百姓,拼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