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与华美,如同盛大典礼后散场的烟花,光芒渐熄,留下的是寂静夜空和空气中淡淡的硝烟气息。当最后一位亲友在祝福声中离去,当酒店套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陆辰轩和林晚星——不,现在是陆先生和陆太太——真正意义上的新婚生活,便在波士顿这座公寓里,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没有蜜月旅行,他们选择将这段珍贵的假期用于沉淀,用于细细品味从“我们”到“一家人”的微妙转变。
搬入这间位于剑桥区、可以望见查尔斯河一角的新公寓,已是婚礼前一周的事。但直到此刻,当婚礼的光环褪去,日常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将一道道明亮的光斑投在还未完全拆封的纸箱上时,他们才真正开始感受这个“家”的重量和温度。空气中还残留着搬家时淡淡的灰尘味,以及昨日婚礼鲜花带来的最后一缕残香。
清晨,林晚星先醒来。陌生的天花板,身旁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以及无名指上那枚存在感鲜明的戒指,都在提醒她生活已然不同。她侧过身,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陆辰轩。晨光勾勒出他安静的侧脸,褪去了平日的严谨和锐利,显得格外柔和。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甜蜜、踏实和一丝轻微恍惚的感觉包裹着她。他们不再是情侣同居,而是法律和誓言联结的夫妻。这个认知,让最寻常的共眠,也染上了一层崭新的意义。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想去厨房弄点吃的。推开卧室门,客厅里还堆着几个没来得及整理的箱子,装着书籍、杂物和一些婚礼收到的礼物。她绕过它们,走进厨房。料理台光洁如新,橱柜里摆放着崭新的厨具,是双方父母和好友凑份子送的。她烧上水,看着水壶口渐渐冒出白色的水汽,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一种属于“女主人”的、微妙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这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参与构建生活的实在感。
水烧开时,陆辰轩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头发有些蓬乱,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早。”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
“早,陆先生。”林晚星笑着侧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这个称呼让两人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带着点新鲜和羞涩。
“感觉有点奇怪,但又挺好的。”陆辰轩低声说,手臂收拢了些。
“嗯,”林晚星靠在他怀里,听着水壶的鸣叫声和他的心跳,“开始过日子了,陆先生。”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麦片和烤吐司。他们坐在餐厅的小圆桌旁,阳光正好洒在桌面上。没有紧急的工作邮件需要回复,没有迫在眉睫的截止日期,只有安静的咀嚼声和偶尔关于吐司火候的闲聊。这种慢下来的节奏,对于习惯了高速运转的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奢侈的治愈。
“今天做什么?”林晚星问。
“把剩下的箱子拆了,东西归位。”陆辰轩用他一贯的计划性回答,“然后去超市采购,把冰箱填满。”
平淡无奇的计划,却让两人都充满了干劲。这不再是临时住所的整理,而是对他们共同空间的塑造。
拆箱的过程充满了琐碎的乐趣和需要磨合的决策。陆辰轩的书多得惊人,几个大箱子全是他的专业书籍和论文。他坚持要按领域和频率精细分类,甚至画了张草图规划书架空间。林晚星则对厨房用品和装饰品更有主张,对于碗碟的摆放、绿植的位置有自己的审美。
“这个砂锅放在最
“理性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