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幼儿园园长(2 / 2)

林白内心疯狂刷屏:

“负责?哄哭??我??”

“我不是幼儿园生活老师啊喂!”

“这活儿不该是指导员的吗?!”

他不甘心地扭头去找指导员的身影——

好家伙,人家指导员此刻正稳稳地站在崖顶上,给一个因为恐高而双腿突突打颤的新兵做心理疏导呢,神情专注,背影伟岸,显然完全没空搭理崖底这摊“浑水”。

妈的!

林白认命地闭了闭眼。

看来这“哭包保姆”兼“心理按摩师”兼职“攀爬教练”的活儿,是铁定要落在他林白头上了!

行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腰间湿漉漉的粘腻感和持续的勒痛感,拍了拍周小舟哭得直抽抽的后背。

“好了好了……别嚎了………” 林白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奈,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力量,“先把手给我看看……再哭下去,嗓子废了,手也真不用要了……”

周小舟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林白的腰腹间移开,湿漉漉的额头在那里留下了一片微凉的印记。

林白立刻挺直了腰背,感觉像卸下了一块沉重的沙袋,胸腔里积压的空气瞬间排出,呼吸都重新变得顺畅起来——

天知道这小哭包抱得有多紧!

他定了定神,伸手去拉周小舟一直下意识缩在背后的手:“手给我看看。”

周小舟犹豫了一下,还是颤巍巍地把手伸了出来。

那双手暴露在阳光下,状况比林白想象的还要糟糕些。

掌心红得像煮熟的虾,边缘隐隐透着青紫,几处薄皮的地方已经磨破,渗出点点血丝,混合着尘土和汗水,显得格外狼狈。

手指关节也微微肿胀着,显然是用拙力过度导致的。

“刚刚没带手套吗?”林白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像是在检查一件易碎品。

“戴了……”周小舟抽噎着回答,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使劲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想把残余的泪珠挤掉,

“可是……绳子太糙了,磨着磨着就……就破了……而且抓不住,越抓不住就越用力……” 他越说越委屈,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林白点点头,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他迅速从自己的急救包里翻出碘酒和干净的纱布。

下意识想找双氧水,但看了看周小舟的伤口——

虽然惨烈,但主要是表皮磨损和红肿,没有深层撕裂也没有化脓感染迹象。

他果断拧开碘酒瓶盖,用棉签蘸了深褐色的药水,动作熟练又轻柔地涂抹在那片狼藉的掌心上。

“嘶——” 碘酒刺激伤口的痛感让周小舟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忍着点,消消毒,干净了才好得快。” 林白的声音依旧平稳,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

他仔细地清理掉伤口周围的污渍,然后抹上一层清凉的药膏,最后用纱布轻盈又稳固地将那双可怜的手掌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出来了。

包好手,林白拿起周小舟那双磨得边缘起毛的战术手套,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自己背包侧袋里掏出两片……卫生巾?

他手法娴熟地打开包装,撕掉背胶,平整地分别垫进两只手套的掌心部位。

周小舟吸溜着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林白操作,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惊奇:“林白哥,这是……这是干什么啊?”

这玩意儿不是垫鞋里用的吗?垫手套里?

林白抬眼,看着他那张花猫似的脸,忍不住笑了笑:“哭够了?还有眼泪储备没?” 那笑容温和,带着点戏谑,却没有半分嘲弄,反而让周小舟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一点。

周小舟被他这个笑容晃了一下,随即强烈的羞赧感席卷而来。

天啊!他刚才干了什么?!

抱着林白哥的腰,鼻涕眼泪糊了人家一身!

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尴尬又懊恼地挠挠后脑勺,脖子根都红了:“那……那什么,我……我就是一崩溃就没收住……对……对不起啊林白哥……”

林白没接话,只是把那双经过“特殊处理”的手套递到他面前:“戴上试试,感觉一下。”

周小舟看着那双手套,眼神里充满了抵触和恐惧。

掌心被纱布包裹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刚才绳索灼烧般的摩擦感。

他内心在疯狂呐喊:不想爬了!真的不想爬了!

什么尖兵连队,什么荣誉标杆,他周小舟的梦想就是安安稳稳苟完两年义务兵,到时候拿着退伍证光荣回家!

这该死的悬崖峭壁,谁爱爬谁爬去!

可是……林白哥的眼睛太亮了。

他就那样看着自己!

这眼里的光芒让他觉得,如果此刻摇头拒绝他,简直就是辜负了对方的善意和付出,是世界上最不识好歹、十恶不赦的罪人!

万般无奈,千般不愿,周小舟最终还是伸出手,几乎是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接过了那双垫着卫生巾的手套。

手套套上肿胀的手,缓冲棉瞬间包裹住伤处,掌心传来一种意料之外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支撑感。

确实比之前舒服多了,摩擦的疼痛感被大大减缓。

“林白哥,” 周小舟的声音带着点认命后的沮丧,他扯了扯林白挂在身侧的战术背包带子,八字眉皱得更深了,近乎哀求,

“手套是软乎了……可我手脚现在都没劲儿了,真的,软得像面条,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我感觉我现在连个单杠都撑不上去,更别说爬这个大绳了……”

身体的疲惫和刚才崩溃的情绪消耗,让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林白顺着他拉扯的方向看过去,十班长正满头大汗地在不远处对着另一个紧张的新兵连比划带讲解攀爬动作要领,嗓子都喊哑了,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林白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那点“幼儿园园长”的无奈感又涌了上来。

看来,这保姆他是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