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泥浆地狱里爬过35米?
还要精准变换三种姿势?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张维显然不会理会这些无声的呐喊。“第一组!卧倒——”命令如同炸雷。
被点到的几个人心里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刷屏:“卧槽!”
身体砸进泥泞的那一刻,冰冷黏腻的泥水瞬间透过作训服浸透了胸膛和膝盖,刺骨的寒意激得人一哆嗦。
四肢着地,冰冷、湿滑、沉重的感觉全方位袭来,还没开始爬,绝望感已经弥漫开来。
班长张维的身影如同盘旋在训练场上空的秃鹫,他的咆哮声穿透风声,精准地砸在每个新兵的耳朵里,无处不在:
“脚!脚怎么用力的?!脚尖蹬地!往前带!不是让你刨坑!”
“手扒地!脚蹬地!频率!给老子快起来!你们是树懒吗?!”
“孙二满!你窝在那儿孵蛋呢?!脚!蹬出去!爬啊!”
“李宁!你那脚丫子是去旅游了吗?!收回来!收回来!原地磨蹭个屁!”
“王强!你那手在干嘛?!弹棉花还是弹钢琴?!用劲扒!给老子扒稳了往前送!”
“膝盖!膝盖换快一点!身体往下趴!趴下去!屁股撅那么高给老子当靶子呢?!”张维的声音阴魂不散,专挑人最狼狈、最无力的时候响起。
地面冰冷湿滑,泥浆糊住了眼睛,碎石硌得手肘膝盖钻心地疼。
每一次艰难地爬行,每一次试图加速,换来的往往是更狼狈的失控打滑。
沉重的装备在泥水里拖拽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土的腥气。
“快快快!侧姿匍匐那边的!手肘!给我用力顶!腿蹬起来!腰腹发力!屁股沉下去!”
“枪面!枪面给我端平了!举稳了!老子再说一遍!你们身上可以沾满泥巴!像个泥猴子老子都不管!
但枪身!给老子擦干净!保持干燥!谁敢把泥糊枪管里,老子让他用舌头舔干净!”
“看看你们这熊样!爬得慢得像蜗牛!动作还他妈的变形了!扭来扭去,跟蛆在地上拱有什么两样?!人家蛆都比你们目标明确!”
“丢人现眼!知道吗?你们现在的成绩,连人家女兵队的一半都赶不上!还他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老爷们?!啊?!”
“趁早!趁早给老子打报告!滚去和人家当小姐妹去得了!省得在这儿丢人现眼!”
“过个网子磨磨蹭蹭!一个动作转换要停两秒钟!你们是什么年代的破机器卡壳了?!找抽了是不是?!”
班长暴躁的怒吼从头到尾就没停过,唾沫星子似乎都飞溅到了泥浆里,“眼睛!眼睛看前面!别低头找钱!身体重心压下去!压下去!说了一百八十遍!都他妈当耳旁风了?!谁做到了?!啊?!”
第一组在泥泞中挣扎着,满身泥浆,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泥水,只剩下狼狈不堪的喘息和动作变形带来的痛苦。
被水壶砸青了大胯的!
浑身裹满泥浆的!
衣服被铁丝网划的破破烂烂!
胳膊肘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的!
数不清被铁丝网划伤了多少块皮肉,到底身上还有多少处伤口的!
各有各的惨烈,各有各的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张维冰冷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如同两把淬火的刀子,精准地钉在两个身影上:
“林白!张广智!出列!”
“是!”
“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