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班长们锐利的目光,则如同蛛网,无声地覆盖了整个流程的每一个角落。
林白拿着体检单子进入大厅,身后跟着广智、邱磊、张天天和孙二满。
大厅里人头攒动,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各种嘈杂的交谈声。
值班班长正低头整理着表格,抬头看见他们,刚想招呼,就见走在最后的林白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班长,”林白的声音压过了背景噪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听到有小孩哭的声音吗?”
值班班长拧眉,侧耳仔细听了听,困惑地摇头:“没有啊。”
他环顾四周,大厅里虽有孩童,但都在父母怀里或嬉戏或安静等待,哭声并不明显。
他又转向和林白一同进来的张广智几人:“你们呢?听到了吗?”
张广智、邱磊、张天天和孙二满互相看了看,都茫然地摇头。
“没听见。”
“就大厅里那些小孩玩闹的声音吧?”
“林白,你是不是听岔了?”
值班班长松了口气,拍了拍林白的肩膀:“你看,都没听见。是不是最近训练强度太大,有点耳鸣了?一会儿查体顺便看看耳朵。”
他语气带着安抚,觉得是虚惊一场。
林白却紧锁着眉,那股萦绕耳畔的哭声绝非错觉!
那不是普通孩子撒娇或打针的尖锐哭闹,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
声音微弱、断续,气息奄奄,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每一次哭嚎都耗尽了力气,中间夹杂着令人揪心的、濒临窒息的微弱呜咽,撕扯着他的神经。
这哭声穿透了层层嘈杂的背景音,带着一种非比寻常的凄厉感,直直钻进他脑子里。
“不对……这很不对劲!”林白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大厅的楼上楼下各个角落、通道和紧闭的门扉,试图捕捉那绝望声源的方位。
然而,环境实在太嘈杂了!
导诊台的询问声,广播叫号声,家长的闲聊声,孩子的嬉闹声…………
乱哄哄地拧成一股浑浊的音浪,将那微弱的哭泣声冲得支离破碎、忽远忽近。
它来自墙壁之后,又好像是从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渗下来,飘渺不定。
就在这时,林白的感知捕捉到了新的信息碎片——
一段压抑却激烈的争吵声,强行挤进了那孩子断续的哭泣背景里:
男声既粗暴又厌烦:“我他妈早就说了不要留!你当时狠心打掉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非要生下来!现在好了!”
女声一直哽咽着充满了绝望:“我……我怎么会知道会这样啊!我也不想的……”
男声又冷酷又决绝:“我告诉你,要治你给他治!我一分钱都不会出!别想从老子这儿掏一个子儿!”
女声陡然变得尖利:“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男声出口讥讽道:“哼!老子认他,他就是我的种!老子不认他,他就是你跟哪个野男人搞出来的杂种!”
女声尖细魔怔起来:“你!你混蛋!”
男声也不甘示弱咆哮道:“我混蛋?老子的钱是血汗换的!不是大风刮来的!让我白白扔给这么个没用的药罐子?做梦!”
女声又开始泣不成声:“那……那孩子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男声毫无感情的说:“死就死!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凭啥要我管他死活?”
女声带着某种崩溃的决绝:“好!好!他就是你的孩子!你今天要是不要他,我们娘俩现在就抱着他从这儿跳下去!死给你看!”
男声暴怒:“贱人!你当着这里这么多人的面,你他妈威胁谁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隔着楼层都显得格外刺耳。
男声也变得歇斯底里:“跳啊!给我跳啊!抱着你那病歪歪的小杂种一起跳!死了清净!”
女声彻底崩溃,发出凄厉的尖叫:“啊——!!好!我死!我们一起死!!”
“握草!!”
“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