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原料(面粉、糖、鸡蛋、油脂的特性和保存方法);
第二天:工具使用(模具、烤箱、搅拌器的正确操作,注意事项);
第三天:基础工序(揉面的力道、发酵的温度、烘烤的时间);
第四天:分工练习(每人负责一个环节,反复操作直到熟练);
第五天:成品试做(各环节配合,做出完整的糕点)。
又写下“产品标准”:
寿糕:底层必须厚达三厘米,每层误差不超过半厘米,装饰用的红果必须大小均匀;
喜字糕:“喜”字必须居中,糖霜厚度不超过一毫米,边缘要齐整;
日常糕点:重量误差不超过五克,口感松软,无焦糊味。
最后写下“销售方案”:
1. 接受预订:提前三天登记,写明用途、尺寸、口味,交押金;
2. 门市零售:每天限量供应日常糕点,按斤售卖;
3. 团体采购:针对供销社、单位食堂,给予批发价;
4. 节日特供:春节、中秋、端午推出应景糕点,提前一个月宣传。
写着写着,窗外的天泛起了鱼肚白。林小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满纸的计划,仿佛已经看到了厂房建成的样子:前面的店铺里,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乡亲们排着队购买;后面的厂房里,工人们各司其职,揉面的揉面,烘烤的烘烤,香气飘出老远。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拿着方案去找王厂长。刚走到院子右手边的空地,就看见基建队的工人们已经开始清理场地了。赵铁柱带着几个壮汉在搬废料堆里的破机器,“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几个女工拿着扫帚清扫地面,尘土飞扬中,能看出空地的轮廓——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足够盖厂房和店铺了。
王厂长也在现场,手里拿着卷尺,正和技术员比划着什么。“林厂长来啦!”他笑着招手,“你看这地基线画得咋样?厂房宽十二米,长二十米,店铺宽八米,长十米,够用不?”
林小满走过去,看着地上用白灰画的线,心里热乎乎的。“够用了,”她把方案递过去,“这是我琢磨的销售、培训和产品标准,您给看看。”
王厂长接过方案,越看越点头:“‘前店后厂’,这个模式好!分工明确,零基础也能上手,考虑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需要啥设备,尽管列单子,厂里去采购。”
林小满将来要培养的十位骨干工人叫过来,桌上摆着劳动合同与保密协议,油墨味尚新。她指着文件正色道:“咱厂的根在独特配方和手艺,你们负责核心环节,这些是咱的底气。”
王桂香攥着衣角,想起父亲的教训,轻声问:“您信得过我们?”
“当然信,”林小满推过文件,“但规矩得立在前头。劳动合同签三十年,保密协议要求核心技术连家人都不能提。”
赵铁柱翻到违约金条款,瞪大了眼:“一百万?这也太多了!”
“不是为罚人,是护厂子。”林小满沉声道,“要是以后政策有变,在有人带着手艺另起炉灶,咱的心血不就要白搭了?”
小周娘点头附和:“的确,咱们的产品配方都是独一份的,确实得护着。”
林小满先按了红手印:“以后核心配方只有我们签过协议的全知道,就连老厂长都不知道全部,以后你们各掌一环,缺谁都不成。厂里管吃管住,工资比塑料厂老工人高,干得好有奖金+加班费。就连我也不例外,要是外传手艺,就得赔一百万,厂里还会追究责任。”
赵铁柱咬咬牙,笔尖戳破纸页签下名:“我实诚人,绝不瞎折腾!”王桂香字迹娟秀,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小周娘也带着姐妹一起签字。
林小满将合同锁进铁盒,承诺:“厂房盖好,先给核心岗分宽敞宿舍,带灶台。”
“放心,火候手艺烂在肚里!”赵铁柱捧着热水杯,暖意直抵心底。王桂香把协议贴身藏好,要回去收拾工具,省得被人偷看。
夜色渐深,林小满将铁盒压在面粉袋下。窗外空地即将立起厂房,晚风裹挟着海浪声,像是为这份约定作证。她默念:“这不仅是手艺,更是要守一辈子的家业。”对她而言,“一百万”是象征,真正的根基是踏实日子与彼此的信任。
正说着,老张头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一张汇款单:“王厂长,市里的拨款到了!三千块钱的砖瓦,供销社已经给咱预留了,明天就能送货!”
工人们顿时欢呼起来,赵铁柱把手里的撬棍往地上一戳:“太好了!咱这就加快清理,争取早日动工!”
林小满站在空地上,看着忙碌的人群,听着远处传来的机器轰鸣,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很。虽然厂房还没盖起来,机器还没买回来,甚至连第一批工人还没最终确定,但她仿佛已经闻到了将来的糕香——那香气里,有面粉的甜,有鸡蛋的香,还有海岛人踏实日子的味道。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像一颗颗饱满的种子,等着在这片空地上生根发芽。风从海边吹过来,带着咸腥的潮气,却吹不散她眼里的光。林小满握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糕点厂办起来,让海岛的糕香,飘得更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