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情况迥异,一刀切恐生祸乱!”
“杜相,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面对汹涌的反对声浪,杜丰面沉如水。他深知,此刻绝不能退让。这不仅是经济改革,更是一场政治斗争,是他确立新政权威的关键一役。
“与本相争利?”杜丰冷笑一声,声震屋瓦,“他们是‘民’吗?他们是盘剥军民、吮吸国血的蠹虫!天下商贾,守法经营,互通有无,本相欢迎之至!但若想靠垄断民生、操控国计来牟取暴利,便是国之巨贼,人人得而诛之!”
他目光如炬,逼视着那些反对最激烈的官员:“尔等如此为盐商张目,莫非与其有何利益关联?还是说,认为我大唐将士的军心,不如那些盐商的钱袋重要?!”
这话已是极重,带着森然的杀意。那几个官员顿时汗流浃背,不敢再言。
“此事,本相意已决!”杜丰不容置疑地宣布,“即刻起草《盐法革新条陈》,奏请陛下批准!刘晏!”
“下官在!”
“由你暂领‘盐铁转运使’一职,全权负责盐法革新事宜!给你先斩后奏之权,遇有阻挠新政、囤积居奇、哄抬盐价者,无论其背景如何,皆可依法严办,以儆效尤!”
“下官,领命!”刘晏精神大振,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苏瑾!”
“末将在!”
“调派禁军精锐,协助刘侍郎,保障盐政革新顺利推行,若有宵小作乱,武力镇压!”
“得令!”
杜丰雷厉风行,顷刻间便完成了人事部署和武力保障。他深知,改革需要强权开路。
退堂之后,杜丰回到值房,立刻召见了凌素雪。
“盐价飞涨背后,绝不仅仅是商人贪利。给我彻查,是哪些人在背后串联、指挥?朝中还有哪些人与他们有牵连?尤其是……看看有没有元载案的漏网之鱼,或者其他隐藏的对手!”杜丰语气冰冷。
凌素雪眼中寒光一闪:“明白。督主,是否需要……”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杜丰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先拿到确凿证据。新政初行,需以律法立威。但若有人冥顽不灵,自寻死路……也不必留情。”
“是!”凌素雪领命,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中。
杜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盐政革新,是他挥向旧利益集团的第一柄利剑。这一剑,必须快、必须准、必须狠!他知道,前方必是腥风血雨,但他别无选择。
帝国的沉疴,需要用猛药,也需要用快刀。而他杜丰,便是持刀之人。利剑既已出鞘,不见血,绝不归鞘!长安城的上空,因盐价波澜,再次凝聚起浓厚的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