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既毕,他立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北伐的准备工作中。行营之内,灯火彻夜不熄。
· 军事调度: 以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名义,杜丰发出第一道命令:命赵铁柱率陌刀都及砺锋营两万精锐为前军,即日开拔,东出潼关,向河北方向挺进,与郭子仪部取得联系,建立前进基地。命张顺所属“跳荡营”、“纸鸢”全部力量,不惜代价,持续渗透史思明控制区,侦察其兵力部署、粮道及与黠戛斯使者的具体联络方式与时间。
· 后勤保障: 柳明澜坐镇长安,以其惊人的组织能力,将蜀中、关中乃至通过兴业社渠道从江南调配的物资,如同精密仪器般运转起来。粮秣、箭矢、甲胄、药材、攻城器械部件,以及大量改良后的“轰天雷”,通过重新打通和加固的漕运、官道,源源不断向前线汇集。她甚至在杜丰授意下,开始尝试建立一条由长安直通前线的、由轻骑护卫的快速补给通道。
· 内部整肃: 苏瑾则全力保障后方稳定,继续推行安抚流民、恢复生产的政策,同时借助凌素雪留下的部分“察事司”力量,严密监控长安及周边,防止任何可能趁乱而起的宵小之辈,或来自其他方向的干扰。
整个杜丰集团,如同一部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心开始运转。
别院深处:霜刃重砺,暗影将行
幽静别院内,凌素雪的伤势在杜丰派来的御医和柳明澜搜集的珍稀药材调理下,恢复得比预期更快。她那异于常人的顽强生命力再次显现。左肩的箭伤虽未痊愈,但已不影响基本活动。
杜丰前来探望时,她正于院中慢慢踱步,活动筋骨,脸色虽仍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锐利。
“主公。”她微微颔首。
“感觉如何?”杜丰打量着她,眼中带着关切。
“已无大碍。”凌素雪语气平淡,“范阳之事,尚未完结。史思明与黠戛斯的勾结,细节未清,其使者往来路线、接应方式,仍需查明。”
杜丰眉头微蹙:“你伤势未愈,此事可交由张顺……”
“不。”凌素雪打断他,语气坚决,“范阳我最为熟悉,此次暴露,对方必有防备,换人难以深入。且……有些仇,需亲自报。”她指的是那些为掩护她而牺牲的部下。
杜丰看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意志,知道劝阻无用。他沉吟片刻,道:“北伐在即,我需要你在关键时刻,给予史思明致命一击。或截杀其与黠戛斯的关键信使,或在其内部制造更大混乱。但前提是,你必须确保自身无恙。”
“属下明白。”凌素雪应道,“我会先行潜入河北,与张顺汇合,伺机而动。待主公大军压境之时,便是‘星火’燎原之日。”
杜丰深知凌素雪的能力与决心,也不再坚持,只郑重道:“一切小心。需要什么,直接与柳明澜联系。”他顿了顿,又道,“此战,关乎国运,亦关乎你我心中之道义。望你……珍重。”
凌素雪没有回答,只是再次点了点头,目光已投向北方,那冰冷的目光深处,是即将燃起的复仇与守护的火焰。
星火未熄,霜刃重砺。她将再入虎穴,与明处的王师遥相呼应,成为刺向史思明心脏最致命的那根毒刺。
御前陈利害,终定北伐策;星火砺霜刃,将照幽燕路。一场决定大唐国运与北疆安危的宏伟战役,已如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杜丰立于长安城头,远眺东方,仿佛已能看到那即将席卷河北大地的铁血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