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周琦那孙子在门口放烟花,说是要提前给咱‘庆祝’开业一周年!”他的语气里带着愤怒,手里的啤酒瓶被捏得咯吱作响。
我们三个走到门口,看见周琦站在奔驰车旁,身边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打手,手里拿着打火机点燃烟花。绚烂的火光中,我看见打手们靴底沾着的泥土里混着些亮晶晶的东西——是我们网吧后门的玻璃碴。这群混蛋,竟然趁我们不注意砸了后门。
夕悦突然攥紧我的手,掌心温热:“越哥哥,别理他们,咱们吃火锅去。”她的手指上沾着羊肉汤的油星,在灯光下闪着光。
“好,听你的!”我抬手揉了揉夕悦的头发,笑着说道。
回到后厨时,林敏已经把芝麻酱和腐乳拌好了,小脸红扑扑的:“越哥,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她突然把键盘膜雪花抛向空中,塑料碎片像真正的雪片般落下,正好落在沸腾的火锅旁。
“下雪啦!”她咯咯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像只快乐的小松鼠。
我们四个围着铜锅哈哈大笑,羊肉的香气混着夕悦的笑声,在狭小的后厨里弥漫。
吃到一半时,夕悦从兜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越哥哥,平安夜快乐。”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像熟透的苹果。
我打开盒子,心脏突然停跳了半拍——里面躺着个银色怀表,表盘内侧刻着我的名字缩写。
这是前世我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后来他临终前又还给了我,说“留着娶媳妇用”。没想到……
“我在旧货市场淘到的。”夕悦的声音细若蚊蚋。
“老板说这表修不好了,但我看你以前总画这个图案……”
她指的是我画在网吧墙上的设计图,我总是不自觉地画着怀表的草图。
我突然想起储物柜里的围巾字条,浅蓝色毛线缠着的那句“要看极光吗”,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心里的遗憾。前世我总说有时间就带她去漠河看极光,结果直到她进了IcU,我都没履行承诺。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让这个遗憾发生。
董乐上完厕所出来时,正好撞见我把怀表塞进衬衫口袋。她突然冷笑一声:“王越,别以为你换了块表就能变成有钱人。”她走到我面前,香水味像藤蔓似的缠上来,令人窒息。
“天琦集团最近要收购网吧一条街,你这块小破地方,顶多撑到明年春天。”她的语气里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仿佛在宣告我的死期。
“多谢提醒。”我淡淡一笑。
“不过我想,明年春天的时候,天琦集团应该已经退市了。”
董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天琦集团财务造假的事,更没想到我会说得如此笃定。
她转身就上了周琦的车,黑色奔驰很快消失在雪幕中,只留下两道扭曲的车辙,像两道丑陋的伤疤。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和林飞相视一笑,举起酒杯碰了个响。
“cheers !”
“chee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