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去,小心点。” 杜荷低声说道,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身边的侍卫能听到。
侍卫们抱着陌刀依次钻进地窖,杜荷紧随其后。地窖里比外面更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闻到浓郁的霉味和泥土腥气。有人点燃了一支特制的短烛,烛火只有豆粒大小,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周围三尺之地,却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奇形怪状,贴在潮湿的墙壁上微微晃动。
墙壁上渗着细密的水珠,用手一摸能感觉到刺骨的冰凉,指尖划过之处留下一道水痕。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有无数虫子在脚下爬动。侍卫们抱着陌刀的手臂肌肉紧绷,粗布包裹的刀身偶尔碰撞,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往这边走。” 杜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烛火走到地窖深处。墙角堆着半塌的木架,上面散落着几个破陶罐,其中一个罐口还插着干枯的芦苇,想来是早年储存过冬蔬菜用的。他弯腰挪开最底下的陶罐,露出一块边缘磨损的青石板,石板四角各有一个凹槽,显然是特意打造的机关。
两个侍卫上前,手指抠进凹槽用力上提,石板发出 “嘎啦” 的声响,缓缓露出底下的暗格。暗格约莫丈许见方,四壁用糯米灰浆浇筑过,异常坚固,只是常年不见天日,内壁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摸上去滑腻腻的。
“都放这里,轻拿轻放。” 杜荷示意众人将陌刀递进去。侍卫们依次弯腰,将裹着粗布的陌刀小心码放,刀身碰撞的闷响在暗格里回荡,激起细碎的尘土。六十把陌刀码放整齐后,几乎占满了整个暗格,只在边缘留下一道窄缝。
杜荷亲自抱来几捆干燥的稻草,仔细铺在陌刀上,又将刚才挪开的陶罐复位,连芦苇的朝向都与原来分毫不差。“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这里。” 他转身看向侍卫们,烛火映在他眼底,闪烁着狠厉的光,“走漏半点风声,我让你们全家陪葬。”
“属下遵命!” 侍卫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传来轻微的响动,石板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一道细长的光线射了进来。杜荷瞬间按住腰间横刀,侍卫们也纷纷拔刀,刀鞘摩擦的 “噌” 声刺破寂静。
“是我。” 李承乾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提着一盏琉璃灯走下来,灯光透过琉璃罩散出柔和的光晕,将他脸上的痘印照得格外清晰。“东西都妥当了?”
“殿下放心,六十把陌刀全在这里。” 杜荷侧身让开,示意李承乾查看暗格。
李承乾快步走到暗格前,一把掀开稻草,粗布包裹的陌刀露出狰狞的轮廓。他抽出其中一把,解开粗布的瞬间,青黑色的刀身反射出森冷的光,将两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刀柄的鲛鱼皮经过岁月浸润,呈现出深沉的暗红色,握在手里竟有种温热的错觉。
“好刀!” 李承乾手腕轻抖,陌刀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沉睡的巨龙在低吼。他猛地转身,刀锋带着破风之声劈向旁边的木桩 —— 那是早年窖藏木材时留下的,早已干透坚硬。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木桩应声断成两截,切口平整得能映出人影,断口处的木纤维还在微微颤动。
“玄甲军当年凭此刀横扫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李承乾用手指轻抚刀刃,指尖划过之处留下一道白痕,“有这等利器,何愁大事不成?”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近乎癫狂的笑意,在空旷的地窖里来回冲撞。
杜荷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臂:“殿下慎言!” 他警惕地看向入口,琉璃灯的光晕在洞口投下晃动的光斑,“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上去吧。”
李承乾这才收敛神色,将陌刀重新裹好放回暗格,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那堆粗布,仿佛能穿透布料看到里面闪烁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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