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嘛!我邻居家的二小子去看过试犁,回来就上吐下泻,大夫说是中了邪!”
这些话像野草一样在市井里疯长,原本打算买新犁的农户都犹豫起来。西市的一个老农攥着钱袋在改良坊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张记犁行。
张万贯坐在铺子里,听着伙计汇报外面的情况,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茶是清明前的龙井,是他托人从江南买来的,每一两都要十贯钱。“让底下人再加把劲,把话说得再真点。最好编个具体的例子,比如哪个村用了新犁,家里遭了火灾什么的。”
伙计点头哈腰地应着:“小的这就去办。对了掌柜的,刚才看到司农寺的人在街面上查问谣言的事,要不要让兄弟们避避风头?”
“避什么?” 张万贯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司农寺想查?让他们查去!没凭没据的,能奈我何?再说了,御史台那边很快就会有动静,到时候有他们忙的!”
他走到窗边,看着街上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仿佛已经看到李杰的改良坊门可罗雀,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的样子。
而此时的改良坊里,李杰正在给工匠们讲解如何改进犁铧的淬火工艺。他并没有因为谣言而慌乱,反而加派人手在门口张贴告示,详细说明贞观犁的铁料来源和制作工艺,还邀请百姓进坊参观打造过程。
“大人,外面的谣言越来越难听了,要不要咱们也雇些人去辩解?” 一个年轻的工匠忍不住问道,他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表情。
李杰摇了摇头,拿起一把刚打好的犁铧,在阳光下照了照:“辩解没用,老百姓要的是亲眼看到的事实。咱们只要把犁打好,让用了新犁的农户真正受益,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大家加把劲,争取在赵师傅把铁料拉回来之前,把这五十具犁打磨好,送到农户手里。让他们用实际效果告诉大家,贞观犁到底好不好!”
工匠们齐声应道,手里的活计干得更起劲了。铁锤敲击铁坯的声音 “叮叮当当” 地响着,像是在向那些谣言宣战。
夕阳西下,将改良坊的影子拉得很长。李杰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晚霞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绚烂。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打响,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他有信心,用知识和技术的力量,冲破一切阻碍,让贞观犁在大唐的土地上扎下根来。
夜色再次降临,张记犁行的烛火依旧亮着,只是这一次,张万贯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安。他派去跟踪赵铁匠的人回来禀报,说赵铁匠已经过了渭水,直奔华州而去,看样子是真要去产地拿货。
“废物!” 张万贯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连个人都拦不住!去,给华州的李把头捎个信,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赵铁匠供货,价钱随便他开!”
管家连忙应着退了出去,张万贯烦躁地在屋里踱步。他隐隐有种预感,事情可能不会像他想的那么顺利。李杰这个小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而在长安的另一端,武媚娘坐在香露坊的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听着侍女汇报外面的动静。当听到张万贯散布谣言、封锁铁料的事时,她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意思。” 她轻声说,“这张万贯倒是急了。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李杰。”
侍女好奇地问:“主子,您觉得李大人能挺过去吗?”
武媚娘放下玉簪,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能不能挺过去,要看他的手段。不过,这倒是个机会。让人把咱们库房里的那批精铁送些到改良坊,就说是…… 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侍女愣了一下:“主子,咱们跟李大人非亲非故的,这么做……”
“非亲非故?” 武媚娘笑了,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妩媚,“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这大唐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夜色渐深,长安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打更声在巷子里回荡。而在这寂静之下,一场关于贞观犁的较量,正暗流涌动,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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