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东宫的嘲讽(2 / 2)

“好,好得很!” 小李子连说两个好字,折扇指着李杰的鼻子,“咱家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等你的苗全枯死了,看陛下怎么治你的罪!” 他甩了甩袖子,对着侍卫们喊,“走! 别在这儿闻这穷酸气!”

侍卫们临走时又故意撞翻了两个竹架,枯黄的藤蔓缠在靴底,被拖出老远。高个侍卫还往苗田撒了泡尿,嘴里骂骂咧咧的:“给你们的宝贝苗施点肥!”

直到东宫的人走远,小王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呜咽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太欺负人了……”

老李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俺去找他们拼了! 大不了一死!”

“坐下。” 李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捡起地上的竹架,慢慢扶起倒下的胡椒苗,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婴儿,“拼死活不了苗,还得赔上自己,不值当。”

老张蹲在地上,烟袋锅在手里转来转去,火星烫到了手指都没察觉:“大人,他们说得对,再没水,苗真的撑不住了……”

李杰没说话,只是望着西北方。那里的天际线有些模糊,隐约能看到片低矮的土黄色建筑轮廓。他在整理禁苑库房时,曾见过前朝留下的舆图,上面用朱笔标注着 “废弃水磨”,旁注 “暗渠通渭支”—— 想来那便是水磨的所在,或许能找到水源。

“拿工具来。”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种决绝的坚定,“老张,带两个人去仓库取铁锹和麻绳。小王,把剩下的水都装进水囊,咱们去寻新水源。”

“新水源?” 老李抬起头,眼里闪过丝希望,“哪儿还有水源?”

李杰指向西北方的轮廓:“那里有座废弃的水磨,既是水磨,必与水脉相连,说不定能找到暗渠。”

“可…… 可那地方离这儿有三里地,还是荒郊野岭,听说还有野狼……” 小王的声音有些发颤。

“就是有老虎也得去。” 李杰扛起铁锹,粗布褂子在风中猎猎作响,“总比在这儿等着苗枯死强。” 他看了眼满地蔫枯的胡椒苗,又望了眼东宫方向,“他们越想让咱们死,咱们就越要活着,还要让这些苗活得比谁都好。”

狱卒们对视一眼,眼里的绝望渐渐被股狠劲取代。老张磕掉烟袋锅里的烟灰,站起身:“俺跟大人去! 活了大半辈子,啥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几只狼?”

老李抹了把脸,将眼泪和泥污一起擦掉:“俺也去! 俺年轻时在水磨坊当过学徒,懂些水利的道道,说不定能帮上忙。”

小王也站起来,攥紧了手里的水囊:“俺也去! 多个人多份力!”

李杰看着眼前的众人,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扛起铁锹走在最前面,影子在干涸的土地上被拉得很长,像面不倒的旗帜。

路过那口三丈深的干井时,李杰停下脚步,往井里看了眼。井底的水洼只剩下铜钱大小,却依旧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他突然想起昨夜凝结在井壁的露水,那些微小的水珠汇聚起来,竟也撑过了三个日夜。

“走了。” 他转过身,朝着西北方迈开脚步。铁锹的木柄在肩上颠簸,发出 “咯吱” 的轻响,像在为这趟未知的寻水之路伴奏。

远处的东宫角楼里,小李子正对着李承乾复命,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苗田的惨状和李杰的 “狼狈”。李承乾端着茶杯,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这个李杰,倒有几分硬气。可惜啊,跟错了路子。” 他放下茶杯,看着窗外的烈日,“再旱三日,我看他还怎么硬气。”

王德站在一旁,脸上堆着笑,眼里却闪过丝忧虑。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个能在虫害里保住苗田的李杰,绝不会轻易被干旱打垮。

禁苑的苗田在烈日下沉默着,留下的几个狱卒正用破布蘸着仅剩的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胡椒苗的叶片,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最后一丝生机。而三里地外的荒野上,李杰带着众人的希望,正朝着那座废弃的水磨走去,铁锹敲击石头的 “叮当” 声,在干旱的旷野里远远传开,像在敲打着命运的门扉。

风从西北方吹来,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水汽。李杰停下脚步,用力嗅了嗅,干裂的嘴唇终于扬起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 那是水的气息,微弱,却真实存在。他握紧铁锹,加快了脚步,身后的狱卒们也跟着加快步伐,身影在黄土坡上起伏,像串执着的音符,在绝境中谱写着不屈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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