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思忖着,雪雁悄步进来,脸色有些异样,低声道:“太太,寒山寺那边……有动静了。”
贾敏神色一凛:“说。”
“咱们的人发现,前几日,王家那个旁支子弟又悄悄去了一趟寒山寺,见的还是那个管菜园子的僧人。两人在僧房里说了好一会子话。那僧人……第二日便告了假,说是要回金陵老家一趟,探望生病的师兄。”雪雁语速很快,“奴婢觉得蹊跷,便让人设法打听了那僧人的师兄。他师兄在金陵城外一家小庵堂挂单,那庵堂……与薛家一位管事的娘子,是远亲。”
薛家!王夫人!寒山寺的僧人!这几条线,到底还是绞到了一处!
贾敏猛地站起身,在花厅里踱了两步。王夫人让心腹周瑞家的亲自来扬州未能得手,买通药铺、勾结书吏的算计又接连落空,如今,竟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动用起金陵薛家的关系和佛门中人来!她究竟想做什么?
那僧人回金陵……是去取什么东西?还是去联络什么人?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贾敏。王夫人如此大费周章,所图定然不小!她针对的,恐怕不止是自己,甚至可能牵连到夫君林如海!盐政御史这个位置,本就身处风口浪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派人!”贾敏猛地停步,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冷厉,“立刻派人,盯着那个僧人!看他回金陵见了谁,拿了什么,做了什么!不惜代价,务必查清楚!”
“是!”雪雁从未见太太神色如此凝重,心知事关重大,连忙应下,匆匆而去。
贾敏独自站在窗前,秋日的阳光已失了暖意,照在身上只觉一片冰凉。她看着庭院中摇曳的枯枝,仿佛能看到王夫人那张隐藏在佛珠后的、阴冷得意的脸。
好,好得很!你既然不肯罢休,步步紧逼,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先前还想徐徐图之,如今看来,对这等毒蛇,唯有迎头痛击,打在她的七寸上!
她缓缓走回桌边,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那纵子行凶的风声,该让它吹得更远些了。还有那位“贤德”的二太太,早年在家做姑娘时,难道就真的那般无可指摘么?她王家的门风,又当真如铁板一块?
贾敏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