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良辰,瞿家张灯结彩,虽一切从简,但喜庆之意不减。
没有前世龙家那般喧闹的排场,只有至亲好友的见证。
田大有作为六伢子的师傅兼长辈,沉默地坐在上首,眼中带着一丝欣慰与嘱托。瞿先生夫妇面带笑容,看着堂下穿着大红吉服的新人。
六伢子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每一步都走得僵硬,却在看到同样一身红装、盖着红盖头的瞿月月被搀扶出来时,心跳如鼓,所有的惶恐都被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淹没。他按照礼官的唱喏,笨拙却无比郑重地行礼、叩拜。
瞿月月隔着盖头,感受着这简单却庄重的仪式,心中百感交集。这一步,她终于踏出来了。
离开了龙家那注定悲剧的轨道,走向一个虽未知却由自己主导的未来。她听到六伢子那带着颤音却无比坚定的“我愿意”、“我会对月月好”,心中稍稍安定。
礼成,送入洞房。
新房设在瞿家宅院一侧新整理出的小院内,清静雅致。六伢子颤抖着手,用秤杆挑开了那方红盖头。烛光下,瞿月月略施粉黛的脸庞美得不可方物,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与新娘羞涩不符的沉静与了然。
六伢子看得呆了,呼吸一滞,慌忙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累了吧?”倒是瞿月月先开了口,声音温和,打破了尴尬,“今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六伢子连忙摆手,声音因紧张而发干,“我……我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他憨厚的脸上满是诚惶诚恐的喜悦。
瞿月月微微一笑:“往后,便是一家人了。莫要再如此拘谨。阿爹阿娘既认可了你,你便是瞿家的半子,是我的……夫君。”最后两个字,她说得轻微,却让六伢子浑身一震,眼眶瞬间就红了。
“哎!哎!”他重重应着,只会傻笑,“我……我一定好好过日子!绝不让你和岳父岳母失望!”
新婚之夜,并无太多旖旎。两人之间更多的是相敬如宾的生疏与试探。六伢子敬畏且深爱着月月,不敢有半分逾越,只小心翼翼地呵护。瞿月月则理智地经营着这段始于“合适”而非“深情”的婚姻,但六伢子的赤诚与笨拙的体贴,也让她冰封的心湖泛起些许微澜。
“呜呜呜纯爱战神好好哭!”
“月月慢慢来,六伢子值得!”
“先婚后爱也可以很甜!”
“对比龙渣男,六伢子简直是天使!”
弹幕适时出现,带着后世的祝福。
翌日敬茶,瞿先生夫妇见小两口虽略显生分,但神色平和,六伢子更是满心满眼的感激与勤恳,心下也放宽了许多。
新的危机与抉择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童莲带来的那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
上级命令,那批至关重要的电台零件和特效药品,必须在一周内穿过日军隐约出现巡逻的险峻山区,送往前方战区。路线保密,且需绝对可靠之人护送。原本最合适的人选是田大有,但他赌天坑时的旧伤未愈,且麻大拐子虎视眈眈,不宜远行。
瞿先生的书房内,气氛凝重。童莲秀眉紧蹙:“时间紧迫,路线危险,寻常脚夫绝难胜任。需得是胆大心细、身手利落且绝对信得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