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安陵容重生了1(2 / 2)

“娘,”她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我没事。”

她坐起身,目光掠过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算算时间,此刻距离上京选秀,还有月余。安比槐,那个凉薄自私、只会攀附女儿却不断惹祸的父亲,此刻应该正在某个姨娘房中安睡。

一个计划在她空寂的心海中清晰、冰冷地浮现。

接下来的几日,安陵容不动声色。她以准备选秀需要静心为由,向林秀要了些许银钱,说是购买绣线和香料。林秀虽疑惑女儿为何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但见她神色沉静,目光坚定,与往日那个敏感怯懦的女儿判若两人,便也依了她。

安陵容凭借前世的记忆,虽已决心不再用调香争宠,但辨识药材、炮制些简单的香料和……毒药,仍是信手拈来。

她避开人眼,精心配制了一剂药性缓慢、会令人逐渐四肢麻痹、口不能言的毒药。这药并非剧毒,不会立刻致死,但中毒者会日渐萎靡,最终瘫痪在床,再不能为恶,也再不能连累她们母女。

在一个安比槐醉酒归来的夜晚,安陵容悄然将微量药粉混入他的醒酒汤中。剂量控制得极好,症状会像一场缓慢侵袭的风寒,无人会怀疑到她这个即将离家选秀的女儿身上。

果然,不过数日,安比槐便开始抱怨四肢乏力,言语不清。请了大夫来看,也只说是邪风入体,开了几副祛风的药,却毫无起色,病情一日重过一日。

林秀忧心忡忡,安陵容却只是冷静地安抚她:“娘,父亲病重,家中无人主事。便留下萧姨娘在家操持一番吧。

且您多年操劳,身体也不好,不如……此次上京,女儿带您一同去吧。一来路上有个照应,二来京中名医众多,或许能寻到医治父亲的法子,即便不能,我们在京中立足,也好接济家里。”

她的话合情合理,林秀看着日渐瘫痪在床、眼神浑浊的丈夫,又看看神色镇定、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的女儿,最终含泪点头。与其留在这个毫无温暖、备受欺凌的所谓“家”里,不如跟着女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安陵容变卖了几件不值钱的首饰,加上连日来赶制的几方绣工精湛的帕子和几个清雅的香囊,换得了些许盘缠。她绣工本就好,前世为了争宠更是精益求精,如今用来换取路费,绰绰有余。那香囊所用的香料,也只是寻常花草配制,清新怡人,却无半分特殊效用,与她前世那些牵动人心、害人于无形的秘香截然不同。

临行前,她去看了安比槐最后一眼。那个曾经对她呼来喝去的男人,如今瘫在床上,涎水横流,眼中满是浑浊与恐惧。

安陵容心中无恨亦无悲,只觉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她平静地转身,搀扶着母亲林秀,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马车颠簸,驶离了生活多年的松阳县。林秀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眼中有着对未来的茫然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安陵容端坐车内,面容平静无波。阳光透过车帘缝隙,偶尔照亮她的侧颜。那张脸,果然如系统所赠,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较之前世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清冷与脆弱,仿佛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玉瓷器,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带着一种隔绝尘世的疏离。

她轻轻阖上眼。前尘往事,爱恨情仇,都已随着那根抽去的“情丝”,化为过眼云烟。甄嬛、皇后、皇帝……那些曾经让她殚精竭虑、拼死争斗的人与事,此生都将与她无关。

她的目标很简单:带上母亲,避开旋涡,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像一个真正的透明人一样,活下去。安稳活到老,活到成为太妃的那一天。

至于其他……与她何干?

京城,选秀,乃至那深不见底的紫禁城,都不过是她通往“安稳”路上,必须经过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