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幅改暴躁了,如果是纯喷子抠细节的,我会一直和你对喷,可以接受友好指正”
延禧宫的殿宇深处,烛火摇曳明灭,映照着女子苍白如纸的容颜。
安陵容斜倚在冷硬的榻上,气息奄奄,昔日清亮的眼眸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喉间翻涌着苦杏仁的涩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让她得以在生命最后的时刻,细细咀嚼这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争了一世,斗了一世,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操控摆布,最后落得个吞杏自尽、受人白眼的结局。
父亲安比槐获罪时,她求助无门,方知姐妹情深不过镜花水月;嗓音被毒哑,复又靠着模仿那早逝的纯元皇后歌喉重获圣眷,成了皇后手中一把锋利的刀;那掺了麝香的舒痕胶,富察贵人小产时的猫儿,眉庄临盆前那致命的消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洗不脱的罪孽,亦是她被人拿捏的把柄。
就连那看似风光的“鹂妃”封号,也不过是皇帝一句轻飘飘的“黄鹂多子,亦是好意”,坐实了她“鸟妃”的讥讽,成了六宫笑谈。
她这一生,仿佛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恩宠、地位、家族的存续,像一道道枷锁,将她牢牢捆缚。她使尽浑身解数,调香、歌喉、冰嬉,不过是君王眼中一个逗趣的玩意儿,是皇后掌中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就连这最后了结自己,用的也是这般卑微苦涩的方式。
“这条命,这口气,从来由不得自己……”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如今,终于可以由自己做主一回了。”
意识渐渐涣散,灵魂仿佛要脱离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就在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强烈的不甘与悔恨执念,符合“涅盘”系统绑定条件。宿主安陵容,可用自身‘情丝’换取重来一世之机,是否交换?”
情丝?那是何物?是她对萧姨娘偶尔流露的温情?是对甄嬛曾有的那点真心仰慕?还是对那个薄情帝王曾有过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末的期盼?罢了,罢了,这些于她,早已是穿肠毒药,留之何用!
“交换。”她用尽最后一丝心力,默念道。
“契约成立。情丝抽取中……”
一阵撕心裂肺、远超苦杏仁带来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她,仿佛将灵魂中最柔软的部分硬生生剜去。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空茫,所有炽烈的爱、刻骨的恨、不甘的怨,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绝对的、死水般的平静。
“情丝已抽取。启动时空逆转……传送目标:雍正元年,松阳县,安宅。附加补偿:基于宿主前世经历判定,主系统赠予“清冷绝尘、柔弱绝美”容貌优化。愿宿主新生顺遂。”
……
刺骨的寒意将安陵容唤醒。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略显破旧的闺房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一丝她自幼闻惯的、母亲身上那股清苦的药香。
她动了动手指,触碰到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和单薄的被褥。这不是延禧宫那锦绣堆砌却冰冷彻骨的牢笼,这是她在松阳老家,未入京选秀前的居所。
“容儿,你醒了?”一个温柔而带着几分怯懦的声音响起,穿着洗得发白旧衫的妇人端着温水走进来,正是她的母亲林秀。
安陵容转眸看向母亲。林秀的面容憔悴,眼角的皱纹深刻着多年忍辱负重的痕迹,但眼神里的关切是真切的。前世,母亲在林家受尽磋磨,自己入宫后也未能让她真正安享晚年,最后更是受安比槐牵连,郁郁而终。
心中本该涌起酸楚与激动,此刻却波澜不惊。情丝已断,她再无法感受那些浓烈的情绪,但理智清晰地告诉她,这是她重生后,唯一需要守护、必须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