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欧阳少恭目眦欲裂，原本因愤怒而泛红的双眼瞬间被泪水淹没，他疯了一般冲撞着结界，声音里满是绝望。
“巽芳！住手！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这样！我求你了！”
他终于相信了，因为眼前的人已经恢复了真容，就是他寻了半生、念了半生的巽芳。
虞杳指尖凝着的灵力微微一散，困住欧阳少恭的透明结界便如碎冰般消融。
不等他扑向巽芳，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打向了他。
不过瞬息，欧阳少恭体内翻涌的灵力便如断流的江河般消散，周身气息骤然萎靡，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显然是被废去了全身修为。
“噗——”欧阳少恭踉跄着扶住地面，喉头涌上腥甜，却顾不上擦，挣扎着爬到巽芳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此时巽芳服药已过半刻，剧毒正顺着经脉蔓延，她脸色惨白如纸，唇瓣泛着青黑，呼吸越来越浅，连抬手触碰他脸颊的力气都快没了。
“巽芳，巽芳你撑住，我才找到你啊！”欧阳少恭声音发颤，指尖徒劳地抚过她冰冷的脸颊，眼底满是崩溃。
他本就因多年强行催动灵力、执念长生而油尽灯枯，如今修为尽废，又看着心爱之人在眼前走向死亡，早已没了半分生念。
一旁的屠苏握着焚寂剑的手缓缓松开，剑上的红光褪去大半。
他看着巽芳奄奄一息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同情，可目光落在欧阳少恭身上时，又瞬间冷了下来。
或许巽芳是可怜的，但是欧阳少恭一点都不可怜。更应该同情的，是那些因他的长生梦，家破人亡、枉死的魂灵。
风广陌灵力收归体内，却依旧警惕地盯着欧阳少恭，未曾有半分松懈。
虞杳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神色平静无波。
她见过太多因执念酿成的悲剧，欧阳少恭走到今日，皆是咎由自取。
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微弱，巽芳最后望了欧阳少恭一眼，眼中的温柔渐渐褪去，头轻轻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巽芳？巽芳！”欧阳少恭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唤着，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巨大的悲痛与绝望瞬间将他吞噬，他猛地仰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雪白的衣襟上，刺目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