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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四天王之首——坂田金时(1 / 2)

等到真正动手开始炼制那个专门针对葛叶的“容器”时,星暝才切身体会到永琳为何一再强调要抓紧时间、专注心神——这事情简直像是在用最细的绣花针,在狂风大作的山顶上绣一幅无比复杂的双面绣,不仅考验手艺,更考验定力。每一步都要求心无旁骛,灵力输出的精度必须控制在毫厘之间,对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开闸放水,快得惊人。

最麻烦的是心念必须纯粹。只要脑子里闪过一丁点别的事——比如担心前线哪个据点的防御是不是又有漏洞了,或者琢磨葛叶那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只是走神想到灵梦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感知剥离的能量丝线可能立刻就会出现毛躁,或者引导的结构出现几乎不可见的偏差。这种偏差平时可能无所谓,但在这种级别的炼制中,就是致命的。

一旦出错,轻则“容器”的指向性变得模糊,锁定葛叶时效果大打折扣;重则整个半成品直接报废,核心材料也会随之消散,那就真的前功尽弃,想再找到同样的材料,恐怕比登天还难。而且,为了绝对保密,防止炼制过程中产生的特殊能量波动被葛叶或其党羽侦测到,星暝不得不将工作地点选在了环境极端恶劣、极不稳定的虚空缝隙里。

这里可没有永远亭那样舒适安全的环境。四周是光怪陆离、不断扭曲变幻的空间碎片,时不时还有不知从哪个地方里刮来的能量风暴。他必须一边高度专注地进行精细操作,一边分神稳住周身一小片区域的空间,免得一个不慎就被卷走,天知道会掉到哪个鸟不拉屎的荒芜世界去。

然而,无论星暝这边如何呕心沥血、如履薄冰,外面的世界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着。博丽神社的日子照旧过,太阳照常升起落下,并不会因为少了他就停摆。维奥莱特从西方寄来的、用华丽花体字写着邀请参加“永夜庆典”的镶边请柬,自然是送到了八云紫手里,由她代收了——反正星暝是绝对抽不开身了。

而星暝留在神社的那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和情绪都还需要格外留神的灵梦;活泼好动、一不小心就可能把房子点着的星焰;总是慢吞吞但关键时刻也不一定靠谱的玄爷;还有虽然一板一眼但偶尔会闹出点笑话的留琴;还有神玉,草薙等等等等……眼下也都需要紫多分神关照一下。她虽然嘴上偶尔会抱怨两句“真是会给咱添麻烦”,但行动上却丝毫没怠慢。

紫也确实这么做了,甚至有点关心过头。她时不时就悄无声息地在神社的某个角落隙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缝,偷偷观察一下里面的状况——比如灵梦大白天的又四仰八叉地躺在廊下睡懒觉,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痕;或者星焰试图帮留琴打扫卫生,结果弄得水漫金山,神社还要重新装修;再或者魔梨沙偷偷跑来,放下一些据说能“强身健体”的魔药又匆匆离开——但紫透过隙间看着这一切,非但不会觉得头疼,反而常常会心一笑,觉得这吵吵嚷嚷、充满烟火气的日常,才是最难能可贵的。该说不愧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见惯了风浪的妖怪贤者吗?承受能力和心态都非常人能及。

当然,原本属于妖怪贤者的、统御协调各方妖怪势力、维持非人世界秩序平衡的核心职责,也自然而然地、全面地重新回到了紫的肩头上。其实在此之前一段时间,虽然紫没有明说,也依旧顶着“贤者”的名头,但实际掌握着大局调度、策略制定以及具体执行权力的,确实是星暝。这当然是紫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的,倒不是因为她真的懒惰到什么都不想管(虽然她确实很享受偷闲的时光),而是她确实有不得不“隐身”的理由——她需要时间休息和……疗伤。

自从当年在昆仑山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受过几乎致命的重伤之后,紫的身体里就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难以彻底愈合的,唯有她自身能察觉到的暗伤。这些伤势非常特殊,并非普通的药物或治疗法术能够根除,它们更像是一种侵蚀到了力量本源、纠缠在境界线上的顽固诅咒印记,平时极力压制时尚且无事,一旦消耗过大或心神动荡,就会隐隐作痛,甚至影响力量的发挥。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这件事,甚至连最亲近的式神八云蓝都只是隐约有所察觉,而星暝更是被她瞒得死死的——不告诉别人或许是出于上位者的习惯性警惕和保持神秘感的需要,但不告诉星暝,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他知道了会过度担心。

以他的性格,一旦知晓,很可能又会头脑一热,不顾一切地跑去什么极端危险的地方寻找所谓的“万能药”或是治疗方法。上一次他“头脑一热”的结果,就是消失了足足一千多年,音讯全无。即便是对于她这样的境界妖来说,一千多年的等待也绝非弹指一挥间——她又能有多少个一千多年可以这样等待呢?

因此,她更多是选择在独自一人时,陷入长时间的沉眠。在沉睡中,她的力量会缓慢地流动,尝试着温养和修复那些顽固的暗伤。这种方式的效果微乎其微,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但胜在稳妥,至少能确保自己在某些需要她全力出手的关键时刻,状态不会受到太大的拖累。更何况事到如今,经过漫长时间的消磨,那些旧伤带来的实际影响已经变得非常轻微了,她估摸着,再花上足够漫长的时间,或许总有彻底磨灭它们的一天吧。

正是基于这个深层次的原因,紫在前段时间里才更多地扮演了“隐身人”和“幕后掌控者”的角色。反正,外面有小星暝在跑前跑后,把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是么?一方面,星暝早在当年那场争夺“妖怪贤者”之位的混乱大战中,就已经崭露头角,以其独特的能力和战略眼光证明了自身的实力和威望,足以服众。另一方面,也只有星暝……才能让她真正地、几乎毫无保留地放心和信任,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对陪伴自己已久的,不可能背叛的式神的依赖——想想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奇妙呢……明明最初遇见时,还是个会害怕自己、用忐忑的心情喊着“紫姐姐”的小家伙,需要她的庇护和引导。一晃眼,岁月流逝,当初的小家伙已经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甚至能反过来替自己分担如此沉重职责的地步了,时间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

如今,由于星暝必须专注于炼制“容器”这件头等大事,紫重新全面接过职责,有时在隙间的静寂中独自处理完一堆事务后,也会忍不住放空思绪,思考一些平时不会细想的问题。如果非要评出一个她这辈子最觉得有所亏欠的人,那或许就是星暝了。他为自己做的实在太多太多,从当年不顾性命地挡在她身前,到后来毅然扛起维系大局的重担,几乎事事以她的意愿和安危为先,却似乎从未向他索取过什么像样的回报。

而反观自己呢?似乎真的没为他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仔细回想起来,恐怕尽是一些微不足道、甚至是任何其他有点能力的人都能代为完成的小事吧?这种不平衡感,偶尔会让她这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贤者感到一丝罕见的……无措。

“或许,等眼前这一切风波都彻底平息之后,我是该好好想想怎么真正地奖励他一下了……”紫斜倚在隙间柔软的塌上,自言自语地沉吟着,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譬如……”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的脸色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变,后续的具体想法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以清晰地浮现和表达。她自然可以动用资源和手段,精心准备一些热闹盛大的庆典节目、或是搜寻些奇珍异宝送给他逗他开心,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难事。可是……星暝那家伙真正发自内心的、毫无阴霾的、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似乎只在他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人、看到别人因为他的努力而摆脱困境、获得幸福快乐时才见过最真实的模样。

那种纯粹由内而外的满足和快乐,和她这个骨子里或许更偏向理性、算计甚至带着几分“自私自利”本性的妖怪贤者,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状态呢……她能用物质和形式上的东西,换来那种笑容吗?她不确定。

“真是个傻瓜呢……把最真诚的笑容都慷慨地给了别人,却很少为自己考虑,留给自己……”紫最终只是无奈地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决定暂时先把这些纷乱而无解的思绪抛诸脑后。因为就在此时,她遍布各处的“眼睛”传来了清晰的影像——在平安京的外围区域,突然闯入了一群气息驳杂、行事风格与正统阴阳寮截然不同的不速之客——“播磨流”。

……

马车在崎岖的路上颠簸,轮子压过碎石,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车厢里,文殊酱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单调重复的山林景色,小嘴微微撅起。这次相模国之行,真是无聊透了。父亲满仲出发前还慷慨激昂地说要建功立业、降妖除魔,可到了地方,真正的妖怪没见着几个,倒是父亲和武士们花了很多时间对付那些被称为“妖人”的村民。光看着那些穿着破烂、面带惊恐的普通人被驱散或抓住,心里总觉得闷闷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该质疑父亲的决定。

最让她气闷的是父亲的过度保护。答应带她出来见世面,结果绝大部分时间都把她像个易碎的花瓶一样,牢牢按在防守严密的营地中心,好几个孔武有力的武士叔叔“贴身保护”,实则是轮流盯梢,防止她乱跑。她试过几次凭借灵活的身手和对环境的敏锐溜出去,但每次都没跑远就被发现逮了回来。父亲从不直接呵斥她,只会用那种失望又严厉的眼神看她一眼,然后转身去斥责负责看守的家臣失职。看着那些平日里对她很好的叔叔们因为自己而低头挨训,光心里比挨骂还难受。

任务似乎结束得比预期快。光不懂大人们之间的谈判、威慑和那些短暂的冲突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最后的目标锁定在足柄山深处的一群山姥身上,传闻说她们掳走并残忍地杀害了一个叫金太郎的孩子。出发前,光心头那种奇异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强烈,像是有只小铃铛在她心里不停摇响。这一次她成功溜出营地,凭借着天生对路径的敏锐和远超同龄人的敏捷与速度,悄无声息地尾随在讨伐队伍的后面,利用树木和岩石隐藏着自己的小身影。

山林深处,气氛肃杀。满仲率领的精锐武士们已经与山姥们交上了手。战斗异常激烈。为首的山姥名为坂田合欢,她拥有一头如月光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白色波浪卷发,赤红色的眼瞳像燃烧的宝石,锐利逼人。她的衣服仿佛是用一整块巨大的、上黄、中橙、下红的三色布料巧妙裹缠而成,橙色部分的边缘装饰着精致的白色褶边。与身体分离的蓝色袖子颇具特色,而布料红色部分的下摆和袖口处,都被精心裁剪出菱形的镂空,露出大得吓人的柴刀,刀柄上系着的红色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飞扬,带着一种诡异又危险的美感。

她的身手快如鬼魅,力量大得惊人,柴刀挥动间带着骇人的风声。但令人费解的是,好几次她的刀锋明明可以轻易切开武士的铠甲,却都在最后关头微妙地变劈为拍,或者只是用刀背重重砸下,将人击退而非斩杀。人类这边似乎也隐约察觉到了这种“手下留情”,出手时也保留了底线,没有立刻以命相搏。即便如此,满仲一方依旧落了下风,坂田合欢的武艺和山姥们占据的地利让他们束手无策,满仲眉头紧锁,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暂时撤退以减少损失。

就在满仲全神贯注格挡合欢一记重劈时,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了一抹绝不该出现在此的紫色!

“光?!你怎么会在这里!”满仲又惊又怒,心神剧震,下意识地扭头喊道,防守瞬间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和咱战斗还敢分心?”坂田合欢的柴刀如同毒蛇般趁隙而入,但刀刃及体前再次习惯性地一偏,仍是重重砸在满仲的胸甲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让他气血翻涌,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才勉强站稳,显得狼狈不堪。合欢红色的眼眸好奇地瞥了一眼突然出现的紫发小女孩,语气带着一丝山野特有的直率和调侃:“——哦?不过……看来是情有可原呐?”

坂田合欢的攻击并未停止,依旧如狂风暴雨般袭向满仲,逼得他险象环生,同时还要分心担忧女儿的安危。反倒是光,虽然突然闯入这凶险的战场,脸上初时的惊慌很快被一种天生的镇定取代,她甚至下意识地“唰”一下抽出了始终随身携带的那柄小木刀,双手紧握,摆出了一个有模有样的防御姿势,紫水晶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合欢的动作。

坂田合欢见状,赤瞳中闪过更大的惊奇和一丝欣赏:“嚯?!小不点,胆子肥得很嘛!居然敢对咱亮刀子?看来和那个领头的糙汉子关系不一般啊?”她心思灵活,瞬间想到若是能擒下这个看起来很重要的小女孩,或许就能迫使这些人退去。再说啦,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把这小家伙和她早就养着的金时一块儿留在山里做伴罢了。

她故意猛地挥动那柄巨大的柴刀,带起一阵吓人的呼啸风声,试图震慑光:“喂!小家伙!咱刀下不砍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号来!”语气里带着豪爽的戏谑。

光被那大刀带来的风压激得缩了下脖子,但随即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她觉得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场合下再被叫“文殊酱”或者“光”实在太孩子气,太没气势了。她想起父亲对外宣称的那个名字,以及安倍晴明说过的“承其名讳”之类的话,把心一横,挺起小小的胸膛,用尽全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厉害,大声喊道:“我乃摄津国赖光!是你的对手!”她潜意识里觉得,用了“弟弟”的名字,或许能起到一点保护真正身份的作用。

满仲一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见已有几名心腹武士趁机拼命靠拢过来,立刻厉声呵斥:“赖光!休得胡闹!立刻退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同时用极其严厉的眼神猛打信号,示意手下们别管自己,赶紧先把她强行带离这个险地!

但坂田合欢岂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她发出一串银铃般却带着野性的笑声:“赖光?好!咱记住你这名号了!”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迅捷无比地绕过满仲,直扑光而来!其他山姥也心领神会,立刻嘶吼着加强攻势,死死缠住那些试图回身救援的武士们。

“光!!”满仲目眦欲裂,拼命想冲过去替女儿格下那致命的一击,却被另外两名山姥不要命地缠住,眼看那巨大的柴刀就要落在光的头顶——